第二十五章 千里江山寒色远（六）（1/2）

在天目关，二十骑击溃二百马匪是很有名的战役，并不难打听。只不过从阿诺兰嘴里说出来，更加的跌宕起伏、惊心动魄。

然而，“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旁人口中说的远不及亲眼所见来的更震撼。

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所处北地的天目关就是这样情景。大风雪说来就来，狂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过这样的场景却也是樊长生自小见惯了的，他伸出手去接飘洒的雪花，雪花却穿过他的手掌被狂风席着飘向远方。

樊长生知道，他这是又做梦了。

好在风雪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天就放晴了。一队二十人的东陆官兵踏马而来，开始了一天的巡逻。

樊长生果然在一群面目模糊的人当中找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十几岁的陆无衣，穿着低级东陆官兵的服饰，年轻的脸上是势不可挡的锐气，像一柄刚开刃的宝刀无人敢直面其锋芒。

“咦？那边的山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烟？”

同时樊长生也毫无意外地看到了褚英和葛严。说话的当然还是话多的褚英，他的话一出口陆无衣和葛严同时皱眉，一齐看向那冒着滚滚浓烟的山头。那绝不是炊烟！

“走！去看看！”葛严与陆无衣对视一眼，心头一片凝重。

樊长生虽未与西陆人正面打过交道，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西陆就一无所知。

快马加鞭往那片山头赶，这时节正是荒漠上青黄不接、缺衣少食的时候，北陆统一占据了广袤无垠的草场、水草丰美，安定富足。而荒漠、贫穷、饥饿催生了游走在生死边缘，如饿狼一般贪婪、凶残的西陆人。每到这个时候，部落里的老人都会自觉走到沙漠深处在那里自生自灭，好让部落里的青壮和孩子有更多的粮食吃、可以继续活下去，熬过这个残酷的冬天，来年春天部落就会焕发出新的生机。

陆无衣曾经在沙漠里见到过许多这样的万人坑，白骨累累，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自愿来到这里，最终渴死、饿死在这里。

实在没有粮食了怎么办？去偷！去抢！去烧杀！去掳掠！饥饿的西陆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东陆、北陆不管对方是谁，他们就像冬天里的饿狼一样，只要是西陆人觉得有利可图就会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死死地咬住猎物，不讲对方撕碎绝不松口！

故而西陆人打仗是从不带补寄的，打起仗来也是最不惜命的，打到那里就从那里补给，攻破城门城中的粮食便是他们的粮食、城中的百姓便是他们的牛羊，要杀要剐、仁他们鱼肉！

没有哪个国家会喜欢这样的强盗邻居，东陆是这样、北陆同样也是这样。对待这样野蛮又贪婪、狡诈的民族，唯有打服他们、打怕他们亦或是直接消灭他们才行！

赶到山上的时候，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整个村庄已经被洗劫一空！断壁残垣、尸横满地！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不及车轮高的孩童，男女老幼、鸡犬不留！

这群畜牲！

“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百姓。”葛严沉声道。樊长生

原本宁静的村庄此刻已经面目全非，褚英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陆无衣一起搜寻着幸存的百姓。他们挨家挨户的搜寻，终于在一户人家找到了一个幸存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