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儿开窍（2/2）

“嗯，我们进去吧。”

“是，大人！”有几个人应道。

侯赛雷越发害怕，“大人？难道怕自己的魂魄走脱，还派来了不少人马？”

“吱……呀……”，坏掉的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让侯赛雷汗毛直竖。

沿着打开的门看出去，外面站着六个看起来是官吏的男子，为首一人头戴乌纱帽，一身青袍，上面绘着鸳鸯。余者大多是公人服饰，其中一人手拿羽扇，看起来是个师爷。

“你……你们是？”侯赛雷战战兢兢的问。

“大人，这个就是侯万里的傻儿子。”那师爷道。

侯赛雷听到他这么说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因为，对方说自己是侯万里的傻儿子，肯定是认不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说明不是阴差——他爱推理的毛病又犯了……

“还知道问话，还不算太傻啊。”那大人道。

“大人，侯捕头家里我来过不少回，每次见这小子只会傻笑，要不就是找妇人要奶喝，从未见他这么问过话。”说话的这人身材高大，一身捕快装扮，想来是侯万里的手下。

“您……您是段大人？”侯赛雷终于想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呀嘿，老万头泉下显灵了，这傻儿居然开窍了！”说话之人是衙门里的牢头贾仁，人称贾六爷。这么称呼倒不是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六，而是因为在他之上还有知县、县丞、主簿、师爷、捕头这五位大爷。

今天县衙的六位大爷算是到齐了，只是捕头侯万里躺在棺材里，他的继任者已经基本确定，就是刚才说过话的那位捕快，名叫熊雄。

这时候附近邻里看到六位大人驾到，都赶了过来，来得早的听到了侯赛雷说的话，不禁议论纷纷。

“段大人，”侯赛雷看到了机会，“家父因公早逝，只剩小子孤身一人，还请大人垂怜！”

侯赛雷说完使劲擦着眼睛，眼泪终是没有流出，但眼睛已经红了……

“哇，侯捕头显灵了诶，傻儿子开窍啦！”王寡妇手里端着碗，本是来瞧热闹了，没想到还真瞧见了稀奇事。

“这傻小子不是中邪了吧？”有位老妇怀疑道。

“呸，你怎么能这样咒人家，中邪了？中邪了能说出这么有学问的话？”李家大婶厉声反驳，侯安可是吃过她的奶的，她把侯安当后辈看待。

“啊哟，我也是好心咧，你说不是就不是嘛。”那老妇悻悻的说，本想掉头就走，忍不住好奇心，绕到人群后来继续看热闹。

知县段子守本来是假惺惺的祭拜一下，好彰显他的仁德，没成想赶上侯万里的傻儿子开窍这等奇事，开窍就开窍吧，偏还当众要求自己“垂怜”。

他捋了捋颌下胡须，师爷吴尤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点了点头，朗声对侯赛雷道，“乃父刚正不阿，因公殉职，按照规矩，你可子承父业，在衙门做捕快，你可愿意？”

侯赛雷一寻思，做个捕快也好，捕快捕快，不就是抓人捞外快么，所以他立马给段子守行礼，“谢大人恩典，小的愿意！”

“那好，你料理完父亲后事，便可来衙门报到，”段子守看了看一旁的熊雄，“熊雄，这孩子是侯捕头的独子，你今后要多多照拂！”

“大人放心，定当用心栽培！”熊雄满口应承。

就这样，侯家傻儿变成了衙门捕快的消息在坊间疯传，本来冷清的灵堂倒是多了很多访客，大多是借祭拜英烈之名来看看侯赛雷这个传说中突然开窍的傻儿。

侯赛雷对此毫不反感，因为灵堂不是随便参观的地方，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