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输了（2/2）

她亦看着他。

她很美，少了平日里的嬉笑调皮，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冰冷，但是让她看起来高贵冷艳，反而更加迷人了。

胸口溅出的红梅，有滴滴花瓣打落在她纯白的衣服上。

唯一不好的，看起来有些刺目。

她的眼睛犹如一片沼泽，他看不懂她，一点儿也看不懂。

此时此刻，只有冷血与决绝。

舒子研冷冷的看着他，眼底一片幽深。

哪怕他极力掩饰，可是她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丝惊讶与痛苦。

“擦！”她猛地拔出长剑。

“唔……噗！”一口鲜血，终于从口中倾泻。

他白皙的脸上终于有了除了冰冷意外的神色。

却依旧是平静。

血液染红了他精致的下巴，却止不住他颤抖的身子。

他看着她，缓缓伸手捂住心口，丢下了手里的长剑。

长剑落地，不过是一支简单弱小的树枝。

然而，他却是笑了。

“呵！”他低低一声轻笑，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那抹轻笑，悲凉，绝望，亦……失望。

他抬眼，微微勾唇。

“你赢了。”三个字，含糊不清，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这一次，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认输。

“噗……”舒子研手里的长剑化为树枝缓缓落地，发出一声清响。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他真的很少笑，他不习惯笑。

可是他可能不知道，他此时笑的样子好好看，哪怕被血液染红，依旧遮不住他的风华绝代。

可是那一抹嘲讽与悲凉，不应该属于他。

舒子研抬眼，淡淡开口，“你输了。”

三个字，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欧阳冥冰后退一步，眼神一闪，笑得有些癫狂。

“是，我输了。”

他欧阳冥冰一辈子穿梭于阴谋诡计，一辈子游走于生死边缘，可是到了最后，他输了。

她伤了他。

他输在这辈子，他唯一不想伤害的女孩手上。

听着他类似于绝望的语言，她没有说话。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别说怜惜或是害怕心疼，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下。

那双眼睛，毫无波澜。

突然，她淡淡开口，“这一次，你终于输在了我的手里。”

两年了，她与他之间，不管是感情还是武功，都是她输。

这一次，她终于赢了。

“呵！”欧阳冥冰却是笑了。

突然，他眼神猛地一凝，开始凝聚内力。

光晕立刻在他身上游走，包围了他的身体。

舒子研一动不动，她知道自己已经触碰了欧阳冥冰所有的底线与自尊。

“你杀不了我。”她说。

欧阳冥冰却仿佛听不见一般，伸手，对着舒子研猛地就是一劈。

然而，就在这时，舒子研身子猛地后窜，直接一掌落在欧阳冥冰的后脑勺。

“唔……噗……”欧阳冥冰一声闷哼，又是一口鲜血。

那一掌，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一次，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眼眸微微一闪，嘲讽自己的心软与善良。

他怎么会相信，他永远不会伤他呢。

就像她永远不相信，他永远不会伤害她一样。

她的一剑一掌，和他一样绝情，却比他更无情。

终于，眼睛里恢复了黑暗。

欧阳冥冰的身子软软一瘫，缓缓落下。

舒子研轻轻抬步上前，淡然的接住了他残破的身子。

她就这么站着，静静的扶着他，抱着他，眼睛直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滴！”一滴清泪话落，刚好落在他血红的唇瓣上，绽放出一朵血花。

双唇止不住的颤抖，如何也止不住她心口处绝望的破裂。

她就这样站着，静静的站着。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泪水止不住的话落，她终于掩盖不住那虚伪的清高与绝情，终于再也掩盖不了了心里的不舍与痛苦，终于再也掩盖不住她的绝望与心疼。

她的双眸之中，有太多的绝望与柔情。

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柔情。可是，她却如何也不肯低下头去看那一张她梦寐以求的容颜。

“皇叔，对不起……”出声，声音已哑。

终于，她低下了头。

映入眼帘的是他狼狈却俊逸的模样。

他长得真是好看，哪怕脸上沾满了血液，却还是掩盖不住他的灵气与风华。

舒子研心头一颤，抱着他，缓缓滑落，瘫坐于地上。

她伸手，痴痴一笑，眼睛里却透露着冰凉。

指尖传来的温热有些冷，深入骨髓，冷得她心疼。

“皇叔，对不起，目前为止，你是我铺置的这条路上，唯一的障碍，我必须这么做。”

她眨眨眼睛，扶起他的头，满眼眷恋与疼惜。

“原谅我。”

说完，一抹清唇落下，印下了所有的美好。

微风吹过，带走了丝丝的心动，只剩下那抹青衣一人独躺于这世间美好，余光之下，那抹白影已经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