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名功法（1/2）

隆冬的深山，寒风凛冽却并不刺骨。来自北方的寒流被外围山脉阻挡，曲折迂回到深山丛林已没有了早先的气势，就像掉光了牙齿的老虎，只剩下无力的咆哮。

山下万物沉寂，落叶飘零，到处展现冬的严寒，有的地方正下着大雪。但许诺知道，今晚不会有人愿意早睡，这个时候应该是狂欢的开始。

大年三十是人们收获一年喜悦尽情享受的时刻，祭祀、守岁、团年饭……

许诺背靠大树，嗅着自己身上的五味杂陈，心脏还在不争气的砰砰跳，汗水还在止不住的流……耳朵里装着幽暗山林的死寂。除了风，只有风！

迷迷糊糊中的许诺咽了口唾沫，像是想起了年糕的美味。十一岁之前，每到过年老头子就会做年糕给自己吃，还有隔壁六婶做的新衣服，王小二家的甜米酒……

睡梦中的许诺猛然惊醒，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敌人肯定还会来，而且会更加的难以对付，壮汉王胜临走前的话语已经提醒了自己。

身上的伤要尽快处理好，体能也要赶紧恢复，还要找东西填一下肚子。许诺深吸两口冷气，用手拍拍脸颊，清醒一下。手撑树干费力起身，寻找药草，止血疗伤。

深山之中草叶泛黄却并未枯死，有野果，也有植物根茎可食用。借着依稀星光，许诺辨明药草，或吞咽入腹、或捣烂轻敷、或捏出药汁涂抹伤口……

处理完身上的伤口，许诺吃了几个野果，没有急着赶路，反而就近找了一处藏身地，盘腿坐定、五心朝天、运功调息。

许诺运功姿势与他人并无区别，但所修功法却完全不同。不仅运功方式、行功路线不同，就连功效也完全不同。

这么多年许诺发现这“无名功法”唯一的功效就是滋养肉身，尤其对五脏六腑的滋养修复有奇效。

但此功法并不能用来对敌，也无与其相配的招式、武技。用老许的话来说就是“鸡肋功法”，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老头子要求许诺无论何时何地，每日早晚各一次的行功不能中断，而且这次回山赴“三年之约”，许诺猜测正是与此“无名功法”有关。

许诺不敢怠慢，平心静气后，运转功法调动丹田内的一团灰白真气，按照特定行功路线运转起来。

许诺刚开始修炼“无名功法”时，此灰白真气细弱蚕丝且时断时续，经过十年时间不间断的修习，现在的灰白真气在行功时已有拇指粗细，就像一条灰白小蛇而且颇具灵性。

许诺一边运行“无名功法”滋养己身，一边胡思乱想，“许诺父亲许雷成，据说年少时天赋极高，早早就步入修行者行列，而且少年许雷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在当时的山上山下都颇有名气（这是许雷成自己说的）。”

所谓山上人，指的就是能够运用天地元气的修行者；山下人，指未进入修行行列的其他江湖人士；山上山下就是整个江湖。

壮汉王胜就是山下人，应该算是山下人中的佼佼者。许诺自己，算是一只脚踏入修行门槛的山上人，其实也是山下人，处于上下之间。

“年少有为且前途无限的许雷成偶有狭义之举，博得不少美名，成为江湖上众多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但许雷成心气颇高，以专心修行为名，拒绝了不少‘花柳蝴蝶’，三十多岁依然孑然一身，直到遇见许诺的母亲柳依依。

当时的柳依依可谓风华绝代，让很多异性望之便自惭形秽（许雷成说的）。许雷成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同样高傲的柳依依，为了追求柳依依，他当年也做了许多荒唐事。”

“不过结局是好的，许雷成成功抱得美人归，与柳依依喜结连理。

一年后，柳依依生下一子，就是许诺。

据说许诺出生时有惊人异象，风起云涌，长虹贯日，有巨大金莲虚影浮现。

许雷成欣喜若狂，更加宠爱柳依依并对儿子给予厚望。”

“但好景不长，许诺半岁时有一自称柳依依大哥的人出现，强势击败许雷成，带走柳依依和许诺。并要求许雷成立誓‘十年内不许动用天地元气，只以山下人身份生活。’

几天后，柳依依大哥又找到许雷成，给了他一份地图，言明‘十年之后，依此图所示，可找到自己孩子，并将其带回’。对于柳依依，其大哥始终只字未提。”

“十年后，许雷成依照地图找到‘村子’，并从老头子手里接许诺回家。”

————

但在许诺的心目中，他是在“村子”长大的，十一岁之前他都把自己当成村子里的人，把老头子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还有那些儿时的玩伴。对许雷成反倒没什么感情。

许诺记忆中，他是在药桶里泡大的。四岁之前的三年里，许诺大部分时间都被老头子泡在药桶里，有时还要喝下那些难以下咽的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