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心绪凄迷,红泪偷垂(2)(2/2)
冯淑仪摇头,“昭仪娘娘你错了,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今会找你说这席话,不是自投罗网吗?你不好奇我是哪里来这样的自信?”
我心一凛,“为何?”
她面上的笑容似含有深意,“因为我,因为冯家,对此有必胜的把握。”
我不屑,“你们以为仅仅凭着一些无谓的前朝重臣的家宅秘密就能撼动陛下的位置吗?”
冯淑仪一扬眉毛,“仅凭着这些自然不行,但是冯家已经和云南王达成了协议,而且冯家还掌握了一件关于皇室的天大密辛。”
我急忙问:“什么?”
冯淑仪卖关子道:“这不能告诉你。”
我拂袖轻笑,“你今来找我不过就是想要打破陛下在建康的最后一道防线,说白了,就是想要联合我爹共同打击陛下,甚至把陛下拉下皇位,但是,如果你连筹码都不让我知道,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呢?蒙家又如何相信冯家?我从来不做必输的事,我爹也从来只打必胜的仗!”
冯淑仪眼神中藏着一股妖媚,不过这是她惯常的神采,“昭仪果然是个明白人,只要蒙家一联合,陛下必输,”她嘴角一勾,我自当明了,只朝她跨了一步,小心附耳上去,她小声道,“血统不纯,来历不正。”
我被这几个字骇得背脊一凉,竟一丝困意也无,精神没来由的紧张亢奋起来,忙问:“你说谁?”
冯淑仪一笑,就像里的颤颤花枝,“还能是谁呢?”
我皱眉,“怎么可能,人人皆知陛下的生母是太后的表侄女,”退后两步,打量着冯淑仪,“你莫不是在诓我?”
冯淑仪无奈笑道:“昭仪娘娘莫不是被我这话吓得都语无伦次了?方才的精明又去哪儿了?”顿一顿,“即便是我要诓骗你,我怎会用这般拙劣的假话来行骗?”
我想了想,像她这样精明的人,往里知道利用愚钝的沈婕妤来做幌子,的确不会用这样漏洞百出,难以叫人信服的话来骗我,目光即刻锁住她道:“暂且信你,不过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我想着,无论怎样,先稳住她再说,至于事到底是如何的,我自会想法子知晓。
冯淑仪有些焦急问:“为何?”
我轻笑,“你看,人在着急时难免失去冷静思考,并非我,淑仪不也一样?”我目光勾着她,笑一笑,“淑仪别急,我的意思是说,家里并非我做主,所以有些事,我说了不算,我得想法子问问我爹。”
她舒出一口气,“那就好办了,听说昭仪娘娘是蒙将军的独女,掌上明珠,娘娘开口将军怎会不听?”
我抿嘴笑了笑,心里跟明镜似的,冯家那般神通广大怎么可能独独不知道我的来历,她是想借我的口来让爹以为是罗熙的意思,那么爹就自会认为冯家是可以信任的,结果不曾想到头来却是帮了仇家,届时爹自当以殉国,这一计借刀杀人用的真是精明,却还是不小心露出了破绽,我静静看着她装腔作势的样子,不免好笑,“淑仪娘娘可真是太高看我在蒙家的位置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女儿而已,爹,他有自己的判断,我会把话带到,但究竟怎样,还要看爹的决断。”
冯淑仪轻轻一笑,点头道:“好,只要昭仪娘娘把话带到,我相信蒙将军会做出最正确的决断的。”
我“嗯”了一声,不再搭话。
回到婉仪,我便独自倚靠在月窗下立着沉思,快到盛夏,连晚间的风都是温的,几颗星子闪烁光华,洒落一地晶莹,中大瓮里装着罗熙午间着人送来的两大块比人一般高的冰块给我纳凉,哪里就这么不住了呢?
思绪飘散,时而向东,时而向西,间冯淑仪对我说的话,就像刻在了我脑中一样,为什么她会说那般看似不着边际的密辛,还说得那样斩钉截铁,不可反驳,我需要知道一切,才能帮到罗熙,才能有希望去阻止一些还未发生的事,罗熙是一个好帝王,他不该被冯家这样暗算。
而冬贵妃又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太后对她的感是又又恨,时至今都念念不忘,甚至因为她竟牵连到了我,只是因为我与她长得有些许相像,就连陪伴太后多年的瑾月姑姑在言语中对她也是不吝溢美之词,十分怀念。不过,太后突发病症,无人侍奉得如当年冬贵妃一般谨慎仔细,到底也是会感怀逝者的,许多人事,往往都要失去后,才能晓得那是多么美好难得。
“娘娘,今就早点安歇吧,昨儿劳了一晚上,今儿回来也没休息。”冬雪掀开紫粉色冰纹珠帘,试探地唤着独立窗前的我。
秋思睡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未醒来,那丫头昨晚大概是累极了,我不免一笑,轻轻道:“昨晚走得急,许多话还没来得及听你们说,现在正好我也不困了,你就跟我说说昨晚想要说得话。”
冬雪应了一声,扶着我来到桌前坐下,并奉上了一盏蜂蜜水,“娘娘,奴婢知道的也不算太多,只晓得那时娘娘在宫中许多时候不算开心,最开心的一段子就是娘娘有孕的那些时,公主几乎每都要来看娘娘,陛下更是对娘娘如珍宝,”说着,便是垂眸一叹,一叹息中含着无限的悲凉和惋惜,“只可惜,娘娘的体不好,那个孩子终究是没能保住。”
我心一宕,仿佛跌入了无底的深渊,皱着眉头,简直不敢相信,“你是说,我早就曾与陛下有过孩子?”
冬雪点头,“是啊,娘娘。”
我问:“不是说,那时我并不陛下吗?怎么会有孩子?”
冬雪摇头,“奴婢能看出来,那时娘娘并不愿。”
月光透过雕刻镂花的朱漆绮窗铺到锦绣桌布上,左右思索,大概明白了一些因果,却又问:“既然已经有了孩子,为何那时没有被封妃?”我犹豫许久,终还是蹙眉垂眸,轻颤问:“是……是陛下不愿意吗?”
冬雪忙摇头道:“不是的,不是陛下。”
我暗暗舒出一口气,“那是为何?”
冬雪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是娘娘不愿意,那时陛下再三向娘娘提起封妃一事,娘娘总是严词拒绝,没给过陛下一次好脸色。”
听冬雪这么一说,我心里竟生出了几丝愧疚,我以前真的是这样对待罗熙的么?这么残忍么?我简直不敢相信冬雪口中的那个人会是我,“那后来孩子是怎么没的?”
冬雪愁眉说:“奴婢也不清楚缘由,只知道那娘娘突然说要去御书房找陛下,进去后只听到娘娘和陛下大吵了一架,后来,陛下在里面大唤御医,奴婢们进去时,只看到娘娘浑是血的在陛下怀中。”
单单是听着,我仿佛都能想象出那个场景的惨烈,似乎都能闻到鼻尖汹涌着的血腥味,还有体上无穷无尽的疼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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