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水榭（1/2）

多得严妈的指示，周围人都很尽心尽力地让我在枕南榭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办法顺利。这里面似乎也有帮听枫院结算的意思。除开在萧韶和越仲跟前的其他所有时间，我几乎要费尽全身力气去和那些人为各种小事周旋，吃饭，喝水，洗衣做饭，甚至是走几步路。想要好好睡安稳觉是不可能的，经历过被泡水的被盖，一晚数次翻身过程中被针扎醒，连续的半夜被水泼醒后。终于在我主动揽下了晨昏洒扫庭院走廊，替其他人准备好洗漱热水的妥协下，起码整晚的安稳觉得以保障。可我已习惯了保持整晚的警醒与紧张状态，睡眠实在是轻。

至于之前被胁迫要监视萧，越两人的事，到目前为止确实很难实行。事实上我入南榭的第二天，萧韶便出了庄，此后的白天越仲通常都在陪同庄主或者在我还没到他跟前的时候已被庄主传唤，也正是因为这样，入南榭的初初几日，我适应得很是艰难。呆的七八日的时候，萧韶回过山庄两日，他们两人也是几乎多半时间是陪同在庄主跟前，我一般也只是伺候饭食，或准备茶水间得见到他们，所以周大娘那边也还没有过问我关于他们的事情。

唯一能让我欣喜的是，昨日收到了芸姨的回件，信上芸姨说收到我的家信她也就安心了，家中贫寒，赎身银两不易凑，嘱咐我暂时好生留在山庄。入庄之后种种辛苦，我疲于应付，心中虽然挂念芸姨，可竟然连好好坐下想念的片刻都不能有过，捧信的瞬时，我一时怔滞，待得反应过来已是满心想念心酸，泪湿不止，竟是越想压制越是哭噎难抑，不愿被别人看到笑话，所以我偷偷躲进了水榭楼前的山石里。手里抚着信，想着晋霖城我与芸姨的初逢和后来的相依为命，想着南山分别之前，芸姨体贴入微地为我置办厚衣，如今是入深秋了，而我在被困在这苦境，孤身难立，不知芸姨是否会好好照顾自己。

在山石间呆坐了片刻，担心被人又找错处，我收好信件，抹干净了脸，我起身就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处气流的声音。原本这种声响是极不易被察觉的，可当初被困在石室里，我一遍遍循着这样的声音找寻出口，实在是想忘记都不行，于是我细细寻找着这声音的起源，更怪的是随着这声音越急的四周，根本找不着像石洞或是石室这样能窝风的地方，莫不是这山石之内能和外部换气？或者这内里另有乾坤，比如像是困我的那种石室，这样边想边寻间不觉我竟走到了山石最里边，已是到了湖边，细细查看间，我发现山石下的湖堤不似别处的泥石，而是一排铁栅栏。寻旧路返回时，我细细查看这山石在一些及其隐蔽的地方也发现了要么是栅栏，要么是密集气孔的地方，回想起南榭的人之前时时对我警惕和明令不许靠近的某些地方，我越发觉得这水榭亭台里有蹊跷。

回过神来我入这山石时候久了点，一边有些急不择路往外走，一边绞尽脑汁在回想进入前附近其他人的位置，盘算着会不会被谁撞上，和如何开脱。想得入神，冷不防被人猛力拉到山石一处隐蔽的位置，这一惊几乎吓出我一半魂魄，来不及惊叫出声，口已被人捂住被人从身后按住。正要挣扎，整个人被从身后抱住，心里已是绝望之际，就听得外面有人对话。

“烦请告知庄主，越仲稍作休整便到。”

“是，庄主也请了萧公子，小的在别处未能寻见，可想应在越公子这。”

“哦，是这样，他在二楼阁上小睡，你家主子赐的晏宁姑娘在旁随侍，我去唤便是，你回吧。”

“这……”

“怎么的……我是你家庄主请来的客人竟然要匡你？不过是看你辛苦想替你省了这步脚程，这么乐意跑腿自己去吧。我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这萧公子起床气可是不小，我正乐得脱身，去吧！”

“……越公子说的哪里话……小的可不敢唐突，还多谢公子体恤，这就回去回话了，庄主催得急，还请两位尽快。”

“嗯，嗯，辛苦小哥递话了。”越仲话音落完，外面走了一人，但似乎他身边还有旁人，只听他续道，“我要见庄主，需得梳洗一番，还请这位姑娘替我准备些热水顺便帮我收拾两套衣服送到我房间，萧公子想必也是要备一份的，两位一起去吧，我上楼知会萧公子一声。”

“是。”

一阵声响，就听得越仲打发了四周人。

“萧公子，出来吧。”话毕，他倒是一派闲适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