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她的愿望（1/2）

朱允霈和莫渊都已经受到了惩戒，一个横死，一个如今在永巷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这朝堂却依旧不大太平，只因殷无方缺席早朝数日，亦不再召见任何臣子。

文武百官知晓圣上悲痛欲绝，也给予理解，可是一日复一日，他们终是忍耐不了这种状态，一寻便寻到了深山之中。

“圣上，国不可一日无君，您随老臣回去吧。”德高望重的臣子恭恭敬敬的言说着，因为这山路崎岖，一路操劳，他的身体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殷无方突兀的觉得，自己竟是无法拒绝忠臣的请求，心脏抽痛了一下，他故作平静的开口道：“国不可一日，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在未寻到皇后的日子，朕是不会回去的。”

老臣张大了嘴巴，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言说出反驳的话语来，只好无奈的离开。

这老臣虽然无功而退，却并不是最后一个直接来山中造访的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中，一个一个忠臣前来劝解，殷无方都想方设法的拒绝，即便他也知晓，现在朝中有多少人再等候着自己，也同样知晓有多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野心又变得虎视眈眈。

殷无方故作不知，是因为他胆小了一回，他不想再去面对那一切。不想面对没有白离忧的漆黑无比的寝殿，亦是不想面对他以牺牲了白离忧为代价，换回来了的皇位和臣子。

——这一切虚无缥缈，一直到那个人的到来。

一连多日，方胤都不眠不休的寻找，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脸颊上亦是生长出了些许的胡子。但是此时此刻，方胤的神色却显得分外的坚定。

“你也是来劝朕的？”殷无方默然的开口，话语听不出来是喜是悲：“你自己就已经是戴罪之身了，还有什么资格？”

“回圣上，属下是最后资格的人……”方胤喃喃的开口，态度坚决：“你可还记得，皇后娘娘坠崖之前的话语。”

殷无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他冲上前去，拽紧了方胤道：“你从那个时候就在么？”

方胤摇了摇头，无奈道：“没有，我晚来了一步，所见的时候娘娘已经跌下去了。但是臣猜到了，娘娘竟然决意赴死，夺去了圣上您的希望，便必然会给圣上留下另一份希望。”

说到了此处，方胤深吸了一口气，如实道：“看来，属下猜对了。圣上，属下虽然不知晓娘娘究竟给您留下了什么话，还是希望您能多思虑一下。您若是真的在意娘娘，就不要辜负于她。”

“连你都这么了解她，知晓她大义凛然，即便已经决意自己身死，必然会叮嘱朕匡扶天下。”殷无方叹了口气，音色沙哑而绝望：“可是她这留给朕的又哪里是希望呢？分明是重担啊……”

用白离忧换来这天下的重担，殷无方就算会心下百苦，也诉说不出了。

“不论是责任还是希望，都是娘娘的愿望。”方胤小心翼翼的叮嘱道：“这是娘娘的愿望啊。”

此话之后，山间便陷入了一片沉默，只剩下了重重叠叠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