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遥遥33：接你回家（2/2）

小朋友们看着她们的背影，想要挥手告别，可今天的手格外沉重，总觉得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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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萎靡地回到家，外公果然在少她爱吃的红烧鸡腿，满屋子都是鸡腿的香味。

晚饭，对着一桌好菜，遥遥却第一次感到食之无味，比大妈的白粥加馒头还没不如。

遥遥不敢直视慈祥和蔼的外公外婆，他们正笑意盈盈地给她夹鸡腿。遥遥突然觉得自己很罪恶，这不该是她的，她却占有了，她心心念念的他，她又无力追随。遥遥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竟然举着鸡腿呜呜咽咽地掉起了眼泪。

外婆见遥遥捏着鸡腿哭，心里一酸，一边找手绢一边抱怨：“哎呀，看把咱遥遥饿的，一定是孤儿院伙食太差了。”

“你还说呢，还不是你执意要送孩子去体验人生。”外公总算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遥遥听着外公外婆地拌嘴，心里更加堵了，她并不是馋这些美食，相反，她毫不在乎这些，她心里只有逍逍，根本无颜面对两位老人的爱。

遥遥有些怀疑她私自霸占这具身体是不是正确的，毕竟当时真正的遥遥快死了，她以为她的选择无伤大雅，但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

遥遥“哇”地大哭了起来，这可把外公外婆吓了一跳。

外婆也顾不上找手绢了，立即把遥遥搂在怀里，轻拍着安抚。外公也坐立不安起来，可又不知道能做点什么，索性戴起老花镜认真地给遥遥挑鱼肉，还把刺一根根地剔了出来。

这一顿饭，遥遥漂亮的杏眼肿成了个核桃。

没过几天，遥遥果然期期艾艾地上了幼儿园，同时因为那场连环车祸而成了小名人，幼儿园里的老师们都用一种奇怪又怜悯地眼神看着她，背过身就议论纷纷：

“听说那个班的遥遥地父母都死了，她只是受了点外伤，”

“好像在医院里还精神不正常，差点就下诊断书了，”

“亲戚没人肯接手呢，”

“据说她家邻居说她是个灾星，”

他们对着她时却是各种嘘寒问暖，但背后的议论遥遥全都听见了，作为一个历经千万年的孤魂野鬼，她早已看破了人情冷暖，流言蜚语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风而已，可如果这具身体里的不是她，又将会如何。

如果说成人的世界善于伪装和表里不一，那孩子们的世界就直接了当得多，善是如此，恶亦是如此。

传说，遥遥这次开学后，性情大变。以前是个娇滴滴且十分内向的小朋友，说话细声细气，在班里听话懂事，从不冒尖出头。可现在的遥遥，举止大方，脾气火爆，稍有委屈立即以拳回敬，眼神清冷傲慢不可一世。即便小朋友中有些嘴上不留门的爱说些难听的话，但在遥遥地铁血政策下，渐渐地也不敢造作了，毕竟每次争执打闹起来，吃亏的总不是遥遥。

大部分时候，遥遥都坐在角落里，拒绝跟小朋友们玩耍，就好像假装自己是逍逍，模仿逍逍的坐姿，模仿逍逍的神情，模仿逍逍的行为方式，冷淡平静，懵懂又带着可爱，远观而从不参与。但当发生争执时，遥遥就摇身一变，从清冷派转变成黑帮大佬不过就是小板凳上站起的那一瞬而已，此后，但凡遥遥从板凳上站起来（比如上厕所）都会令周围空气莫名地紧张。

看来遥遥精神分裂是真的。

为此也请了不少次家长，外公外婆倒也不放在心上，每次都成双成对地来幼儿园领遥遥，而外公总是陪笑脸的，外婆总是放狠话的，十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