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尴尬（二）（2/2）

顺着他手背上的皱纹往上，是一款老式的手表，那将近十年前的东西了，而刘姥姥依旧还不肯换掉，据说是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初恋女生送的。

在学校里有段八卦的谣传，说刘姥姥的那个初恋不是现在的老婆，而是我们班那个刚来四中职教的数学姥，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清楚了。

在手忙脚乱之中，我还是努力的将书本摆正，并照着刘姥姥说的翻到了85页。

“我们接下来学习的课文，《祝福》是出自鲁迅先生的哪本小说集？

顾新之同学，你来回答！”

刘姥姥靠在身侧，就好像站在了高分贝的喇叭跟前一样，听他说话我感觉耳朵都要聋了。

“……”

也不知道刘姥姥是不是成心要报复我来的，说到这类问题，他打心眼里清楚无论怎么去提示我都不说不出正确答案的。

“罚站，省的你又睡觉！

接下来给我认真点听课，期末考要再拿鸭蛋，就叫你爸妈来学校，清楚没？

咳咳！

寒冰，你来告诉他，《祝福》这篇文章出自鲁迅先生的哪篇小说集！”

“文章《祝福》，出自小说集《彷徨》，是鲁迅先生的一篇短篇小说集，写于1924年……”

“嗯，说的很对。

咱们现在开从开头第一句开始朗读，冰冰你开头。”

朗朗的读书声整齐划一的在耳边回响，我红着脸站在了刘姥姥身侧，偷瞄一眼他的书本上，这一页的课文边上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今天是周五，照着课程表的安排，貌似早上是俩节数学两节语文来着，照着现在的情况看来，早上是没有睡觉的机会了。

为了能把自己从困意中解脱出来，我的目光开始游走在身前的每个角落，最后在寒冰的身上停了下来。

记得1个月前，有领导来学校视察，其中有个女的还在我们班听了一课，走之前还表扬寒冰说她就连坐姿也是我们班30多个学生里最标准的，还顺带把我批了一顿。

坐在我身前的是一个女生，成绩一般长得也没有寒冰漂亮，不过倒是自恋的很。

见我站了起来，这娘们整节课都一手拿笔一手捂着胸口，深怕那飞机场被偷窥了似的。

给杨国强整了这一出，班里的女生估计都挤兑死我了，好在校服的下装是长裙，而且是到小腿肚下方的那种。

苦苦捱下了一节课，目送着刘姥姥离开教室，我才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下节课搞不好还得站着。

正准备闭眼打个盹，耳朵紧贴着的课桌上，突然传出了一声巨响，差点没给我整聋了。

有些窝火的抬头看了眼身前，这一次依旧不是杨国强，而是被刘姥姥交待要辅导我作业的寒冰。

“你还真是大胆呢！

老班一离开教室，就我行我素的坐下来！”

还没等我开口打招呼，寒冰就阴阳怪气的对我喝道。

“那，那我站起来……”

听着寒冰的口气，我回想起了小的时候玩泥巴弄脏衣服而被老妈训斥的场景，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没有嘲讽没有作弄的从前。

尽管心里还在寻找着借口，但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出于对寒冰的敬畏，我也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垄断我们之间那方才搭建好的沟通桥梁。

“课本给我拿出来，语文的。

下节课老班再点名要你回答问题，如果你回答不出来的话，搞不好连我都会遭罪！

接下来给我认真点听！

真不知道老班是不是抽风了，把你交给我……”

看着我那一惊一乍如同小丑变脸的表情，寒冰并没有动容，而是撇过脸去，开门见山的对我道。

听她那略带嫌弃的口吻，我很难去想像一个成绩科科差不多满分的优等生，也会在老师背后耍嘴皮子。

看来刘姥姥是铁定了心要把我这摊烂泥扶上墙了，这种被优等生辅导的待遇，在之前可从没有过。

“喏！课后习题，你拿去抄一份，等下老班问哪个你就照着下面的答案回答，懂么？”

原以为寒冰会像之前那样，亲自去写公式然后详细的讲解算法，所以我提前把本子和笔都拿了出来，却不想她丢下一句话后，甚至连俯身的动作都没有。

课桌上，寒冰递到我身前她的那本语文书，在课文的课后习题底下，都写了密密麻麻的答案，看来拿给我抄也是刘姥姥安排的一部分。

莫名其妙感觉到了一丝的尴尬，我随后挠了挠后脑勺，将本子收进抽屉，开始翻书拿笔抄课后习题的答案。

尽管心里对于寒冰以及刘姥姥的做法很不解，但能和寒冰搭话对我来说已经很知足了，别说这几个习题的答案，就算整本书抄一遍都没有问题。

“呦，顾老大，改邪归正了呀！”

正抄着，眼皮莫名蹦哒了一下，接着就感觉到了肩膀上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给按了一下，耳边随后响起了杨国强的声音。

“放屁，你才邪呢……”

一想到之前数学课被他套路了一回，差点让我身败名裂，心里就不由的窝火，要不是碍于寒冰在身前，我真的想爆粗骂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