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原的差旅生活（1/2）

太原是一个节奏很慢的城市。

可能山西整个省的节奏都慢吧，省会自然也是如此了。

山西人说话都是慢条斯理的，和城市的风格相符。

不是山西人反应慢，相反的，他们都是谈判高手。

慢慢静静等你说完，你的一切他都了解后，再慢慢一条一条和你来谈，因此，山西人自古都是做生意的好手。

但是山西人同时又是很有人情味的，你有什么困难，即使是陌生人，也会有人伸出相助之手，当然这是在全国流行碰瓷之前了。

显然小k是很喜欢山西人的，很对他的胃口。用现在流行的话说:是他的菜。所以小k更加开心了。

山西项目很大，分好多地区的子项目，但都归山西供电总公司，也就是太原这边的公司管。

这边公司很大，光楼就有三十多层高。里面机构复杂，有很多部门，小k他们主要和科技部门打交道。

科技部门里面人也不少，至少有十来个人吧。

领导级别的直接和代总对话了，小k接触很少。

小k主要和下面具体做事的一个姓宋的工程师打交道，就叫他宋工吧。

别看宋工就是个办事员，人家可是博士。

小k接触过不少博士。他发现几乎所有的博士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对于专业问题极其认真和较劲，哪怕一个标点符号，一个英文读音你搞错了，他一定会给你指出来，宋工也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也给小k省了很多麻烦。

工作中文档矫正的工作交给宋工再好不过。他非常细心，一丝不苟地把工作中涉及的文档审查多遍，里面的标点符号的错误都找了出来，因此双方是合作很愉快的。

小k不用操心文档的问题，专心写程序，完成合同定下的功能就好了，所以小k打心底感谢宋工。

有了这么细心的人，项目进行得很顺利，各种功能很快就完成了。

当然，核心功能自然由代总负责实现，小k主要做些和别的公司系统相接的接口功能。

这个小k是十分乐意的。

一来不会损坏代总的利益，二来和别的系统打交道，必然会和别的公司开发人员打交道，小k多少也会学点别人公司系统实现的一些思路和想法，对于他的技术成长是有大益处的。

说到合作，小k记得有一次和东软公司合作。

东软公司做的营销系统，小k他们做的输电线路方面的系统，这个项目希望能够直接在输电线路的一些设备上查到营销信息。

实现的方法是公司机密，这里就不说了。要说的是东软公司的制度让小k想不到。

东软公司是国内软件业很知名的一家公司。

公司很大，员工应该过万了。但是和小k合作的那帮人却很小气，武汉话叫很抠。

他们总是晚上订房间，早上退房，好像这样就算半天房价。

如果出差时间长了，他们会在太原租房子，这样省下的钱就是自己的了。

小k大概打听过一次他们的出差补助，少的可怜，住房补贴也很少，这也难怪他们如此省了。

做it的真不容易，小k感叹，自己公司这方面还是不错的。

其实像华为，中信出差的，小k也接触过一些，这两家公司出差补助可就高了小k公司好多。

这也难怪当初在深圳租房被保安鄙视，华为的员工确实收入高，福利待遇好啊！

小k做项目的时候还有一次接触了几个大学生。

xx学校给供电公司做了个项目，也需要和小k他们做的系统做接口。

这几个学生，有一个博士，带着两个硕士小弟，项目则是他们的导师接的。

小k也是硕士毕业的，因此和他们很谈得来。

学校里面的故事很多，他们合作项目累了，就吹吹学校的事情。

一般学生都会叫导师老板，小k读书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老师的。

这三个小伙也这么称呼老师就更恰如其分了。

那两个硕士做这个项目几年了，马上面临毕业，硕士论文也是和这个项目挂钩的。

只是他们的老板很抠，经常语重心长的教育他们:学生的主要目的是学习，不要把钱看得那么重。

你们做项目学到了知识，以后有得是赚钱的时候。

这个老师其实说的很对，可关键那几个小伙不是机器，他们需要吃饭，还需要租房子（离开学校太远），这些都要花钱。

他们报销车费，房租，电话费的时候，老师可是每分钱都算得一清二楚的，老师可不是为了学知识做项目的。

小k十分同情这几个学生，有时候项目做累了，就带他们去吃个饭，喝喝茶。

这几个哥们因此很喜欢和小k在一起，项目自然也很顺利的很快完成了。

小k就是如此待人的，因此和他合作过的其他公司，学校的都很愉快，系统接口都实现得很顺利，很迅速。

因为如此，代总也很乐意带着小k出去出差。

出差出多了，代总可能想表示一番，也可能是想堵住小k的口。

有一次，代总对小k说:你看太原这个地方还是很繁华的，有些地方很热闹的，我们一起去放松一下。

看着代总高深的笑容，小k顿悟了代总的意思。

但是直接拒绝又不好，小k说:代总，我给你讲个笑话，是我大学同学的故事。

我这个同学大学毕业后去了一个军工厂。厂里是师傅带徒弟，有一次他师傅带他出差，师傅找了一个小姐，怕我同学寂寞，帮他也叫了一个。

可是我那同学是很正直正义的人，他直接把他师傅打了一顿，骂他师傅是个畜生，还告发了师傅，后来他师傅就被开除了。

你说好不好笑，还打了一顿他师傅，哈哈哈哈。

小k大笑起来。

怎么能这样？代脸红着说，就不要小姐不就得了，怎么能打人呢？

代看了小k两眼，似乎很忿忿不平的样子，一个人就出去了。

小k可是憋了很久，终于笑开了口，肚子都笑疼了。

从此，代总再没有提过类似的话。

小k这个人是很有原则的。

别人怎么样他不管，那是别人的自由。

但是他自己，是一定要保持清白的，一个对得起他的老婆，另一个对得起他自己。

他可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当然，因为这件事，代总后来也常拐弯抹角的讽刺说某某人太虚伪，道貌岸然的样子，装正人君子。

小k知道他为啥说这话，也不反驳什么，笑笑也就过去了。

不过长期出差，空虚寂寞肯定是有的，这时小k就会给老婆打打电话聊聊天，或者到附近的超市逛逛，买几瓶醋爽，回到宾馆看看电视，喝着醋爽，还是很惬意的。

男人一定要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才是一个好男人。

虽然谈不上是正人君子，但绝对不是龌蹉的小人，小k如是要求约束着自己。

山西太原的项目很顺利完成了阶段性验收，小k也出差半年了。

这半年天天加班，除了供电公司就是住处，太原都没有怎么逛过。

因为阶段性验收，代总很高兴，估计他拿了项目提成了，于是带着项目组的几个兄弟去平遥玩了一趟，这是小k到山西第一次出去玩。

小k十分高兴，好久没有休息放松一下了。

平遥的牛肉很出名，从宋工那打听到的平遥特产。

不过小k还没有决定买不买，每个月还了月供就那么点钱，要省着花。

平遥离太原很近，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代总一行4人很快就到了平遥古城。

到了以后，代总找了个向导。向导告诉他们，平遥古城分新城区和老城区。

老城区才算真正的古城，但是面积小，很快就走完了。

新城就大多了，也漂亮很多。

还是先看老城，代总做了决定。小k四处看着，什么都那么有意思。

老城区确实当得上“古城”这个称号。那里有古城墙，就像电视上拍古装戏的城楼一样，古色古香的。

城楼不高，大概10来米，不过放在古代，这也是浩大的工程，毕竟平遥古城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

日本人入侵还能保留下来这么多，真是个奇迹。

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的小河，河边的青青杨柳，随着微风摆动着，红男绿女们在路上嬉笑行走。

小k心里十分惬意，真是好放松啊，心情太好了。

除了城楼，城楼附近还有条古街。

古街的尽头有一个牌楼，大概有个几层楼高，不过可以看出来是新修过的。

街两旁都是卖各种旅游纪念品和特产的，包括平遥牛肉。

小k去问了一下，有袋装的，做成了牛肉粒，一袋10来块。

这个价钱小k还能接受，于是买了6袋。两袋给父母，两袋给岳父和丈母娘，剩下两袋给老婆吃。

他都计划好了，可惜的是，听导游讲，正宗的平遥牛肉不在这里，价格也要贵许多。

小k笑了笑，那就算尽个心罢了，正宗的自己也不一定舍得买了。

突然小k看到一个古装的府邸。导游说这是以前县太爷住的地方，也就是县衙门。

进去一看，还真长见识。

进门的地方，有个小门，门上还开了一个口子。

导游说这是县太爷文书住的地方，以前叫师爷，就是周星驰九品芝麻官里，吴孟达演的那个师爷，

现在叫秘书或者文秘，或者文书。要进衙门告状，首先要打点师爷，这就是所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的来处，钱就是从门上那个小口子递进去的。

原来如此！小k心里暗叹道，到处都有“窍”门啊！

过了小门，里面很大一个院子，叫做前院。县太爷办公的位置在中间最大的房间，旁边还有两排房子。

右边的是县太爷手下办公的房间，左边一排居然是监狱，这让小k大吃了一惊。原来监狱就在衙门里面。

过去看了看，房子做的很矮小，应该是故意营造一种压抑的环境，让犯人不爽。

每个狱房都很窄，地上放着稻草，犯人就在上面睡。

看来古代的犯人住监狱是很苦很没有人性的啊。

当然，越苦的话，犯人的家人孝敬狱卒的钱就会越多，送红包几乎是必然的了。到处都是套路！

过了前院，来到后面，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

后院是县太爷住的地方。出前院到后院，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花园，花园后面的一排房子，那是官老爷住的房子。

花园里很大。各种花，树，还有假山和一个小亭子，一副悠闲地狠的样子。

看来县太爷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这个值得现代人学习。

只会工作，不会享受生活，人生就少了许多乐趣和意义！小k感慨了一下。

他觉得这才是此次平遥之行的精彩之处，那古城墙其实不是。真是不虚此行。

其实好戏才刚刚开始。

小k他们逛完古街，导游带他们去了当地十分出名的常家大院。

听导游说，山西有三个很出名的大院，分别是王家大院，常家大院和乔家大院。

乔家大院虽然因为乔致庸而最出名，但其实是三个大院中面积最小的一个。

又涨知识了，小k十分高兴。

等到了常家大院，小k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常家大院占地1200亩，其中600亩对外开放，供游客游览。我的妈妈呀，600亩，那是多少平，我多少辈子也挣不了的钱才能买得下的地，这他妈太有钱了，比比尔盖茨都有钱啊！

小k算错账了，被激动的。

等进去大院一看，小k一行人都傻了眼。

院子里面居然有城墙，听说常老爷还有一个巡逻队，负责院子的保安，24小时换班巡逻在城墙周围。

这哪里是个院子，简直是城堡，比一般的大学面积都要大。

常家大院里面有个湖，湖边上还有一座小山，山旁边有田，还有喂猪马牛羊鸡的各种棚子。

山后面一片杏花园，苹果园，……完全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不对，应该是庄园生活。

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大富豪住的位置。

富豪住的位置，房子倒是建得很密，有点像四合院的风格。

每个房间都不大，但房间数目肯定很多。小k目测了一下，应该不下百间。

这些房子里现在多半挂了些图表，上面还写了不少文字。

导游介绍，那些都是讲常家主人怎么发家的历史。

据说常家也不是一下发达的，经过好几代人长期走丝绸之路，贩卖茶叶，丝绸等生活用品，花了百年时间才发展出这么个大院。

不过，百年能发展成这样，真是了不起。

慢慢地，小k似乎做起梦来，幻想着自己也开始发家致富，做着各种生意，生意越来越大，钱越赚越多，房子越来越多，家越来越大，口水都从他嘴里流出来了，这真是白日做梦。

要走了，导游一嗓子把他梦中惊醒过来，哎，还是穷屌丝一个，分文没有啊，小k情绪一下又低落下来。

边走边想，小k在反省。

刚才太贪心了，一入梦就进了无休止的欲望和贪念中，迷失了自我。

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能贪得无厌。把自己做好，和家人有个不需要多大的家，健康地生活才是自己追求的目标。

想到这里，小k刚才有些颓废、自厌的感觉荡然无存，于是坚定地朝常家大院出口走去。

其实这里应该鄙视一下小k，比起后来王总说的小目标一个亿，小k这哪里算得上是个目标。

碰到深圳那个只租房给华为的保安，估计要说：华为的人才配说目标，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资格说这些。

这次平遥之行收获巨大。

对于小k，他涨了见识，看到了真正富豪的他无法想象的生活，也坚定了他自己追求美好生活的决心，还定下了一个“小”目标。

天是蓝的，杏花是白的，山是绿的，多美啊！小k心里是甜的。

这次的游览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终生都不会忘记。

小k后来时常做梦梦到他重游此地，受的刺激太深了，哈哈。

话说很快就要过年了，小k他们还在太原做项目。

对于项目，小k和老代都不担心，他们担心的是买不到回家的火车票。

那个年代还有很多票贩子，大家懂的。

因此一到过年，真是一票难求。

眼看着就要三十了，再买不到票就要在太原过年了，小k已经去买过5次票了。

早上6点去，刚开始买票，票就没有了。

实在没有办法，代总和小k找了供电公司的人帮忙，搞到了两张给供电公司人员出差的预留票。

总算可以回家了，小k兴奋起来。

到了火车上，小k惊讶的发现居然还有不少空座，那票为啥还那么难买？

真是的，只能是无语了。

不过小k还是很开心，人少点，就不那么挤了，20几个小时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即使是卧铺，也是累得很。

终于可以回去见到父母，和老婆孩子团聚了。

小k捏捏行李袋，平遥牛肉还在，他开心的就在火车上这么睡着了。

由于经常出差，小k对于火车那是非常熟悉得很了，也因此在火车上能够碰到形形色色的人物了。

比较有意思让小k记忆犹新的大致有这么几位。

第一位是小k从深圳回家结婚那次，首先在进火车站的时候就碰到一位看起来就是西北汉子风格的老男人。

之所以这么说，一个是这位爷的穿着，另一个是这位爷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羊骚味。

不知道为啥，也许这位爷天生自来熟，看到小k就非常热情，问这问那，问寒问暖，搞得小k不好意思不能不理会这位陌生人。

小k心想我就一穷屌丝，你打我啥主意，真是没有眼光。

不过这位爷直到快进站了，就终于暴露了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