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私（1/2）

“万俟瑾——”柳文蕾突然大吼一声，离她近的人都诧异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那么激动。

万俟子霁从被巨大消息镇住的呆愣中回过神来，慌忙抱住想要冲上擂台的柳文蕾，捂住她的嘴。柳文蕾发出呜呜的哭声，眼泪不住地流。

那种不妙的感觉又来了，不像以前那样像的偶然感之，这一次这感觉来得铺天盖地，像是要把她淹没。

万年的阵法不会坏吗？万年之前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修玄界小隐隐于山都如此危险，万年前又会如何危险？！踏上万年的阵法，你还能回来吗？

万俟瑾，你就是这样子对待朋友的吗？一声不吭的想要自己踏上那个未知的世界吗？

你……拿我当朋友吗？

就算是你亲口告诉我……也好啊……

柳文蕾抓着万俟子霁的手臂，指甲快要嵌入他的肉里，她死死地盯着远处高台上神色漠然的万俟瑾，无奈又恨己不争的情感盖过了怨恨。

那是她的朋友出生以来就背负的东西，万俟们都不会愿意让她的朋友离开去一个未知的世界。就像万俟家主所说，这是多么无奈的事。万年来只有一个万俟瑾，唇亡齿寒不能无视，只能让万俟瑾去寻找答案。

而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帮不上。

她没有那么好的天赋，她没有多强大的实力，但她就是这么的渺小又自私，她只想要自己的朋友不要涉入险境。

那么渺小的她能做什么？

柳文蕾渐渐的不再挣扎，她红着眼睛，宽大的衣袖下拳头捏得指节发白。万俟子霁松开了她，她看了一眼看台上的万俟瑾，扭头就走。

“哎，你去哪里？”万俟子霁担心地跟上。说实话他没想到柳文蕾对二少主的感情那么深厚，原来二少主中午提醒他是这个原因……是他心眼肚儿小，那一瞬间，他以为那个能踏上阵法的人会是柳文蕾......

柳文蕾没有回答万俟子霁，她沉默地走着。身后那些人的吵闹离他们越来越远，那些局外之人无非是在为万俟瑾打抱不平、或者幸灾乐祸、或者对万俟家族这样公布博取同情的不屑……

但是他们万俟用得着博取同情吗？他们只是想让万俟瑾不仅仅存在于他们的记忆里，不想多年以后别人提起万俟瑾的时候，想到的只是，哦，就是那个后来不见了的万俟家的天才么。

看，万俟瑾，你这样做算什么，就算你多么舍得牺牲自己，可是大多数人对你的牺牲都不领情呢。

还不如自私一点陪着你身边的朋友呢。

柳文蕾一路走到万俟瑾告诉她的和逍遥派的人汇合的市集传送阵处，笔直的站着。她的后方很远很远很远，就是比武场。经过一阵子的嘈杂，各宗门的人都已经开始组织清点人员准备离开。

万俟家族招待他们差不多一个月，大比一完他们就要全部离开。

三大宗门的人分成三个部分在比武场聚集，在宗门大佬视线之下小声地交头接耳，不敢过分明目张胆。这氛围像是吵闹，却又像是一节没有老师看着的自习课一样的相对安静。

万俟瑾的实力何其强大，她虽然像是没有在意任何东西安静的坐着，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但是事实上她一直有一缕神识在关注柳文蕾。

柳文蕾那一声气急败坏还有她的失望和伤心，那泪流满面，她都看到了，但是她目视前方，像是毫无波动。

那些质疑的声音她都知道，那些尖刻的话语对她来说更不痛不痒，但想到她的家人还有她的朋友，她突然又觉得这一切都不值得。

管他什么未来，管他什么没落消失，管他什么威胁，一切哪里比家人朋友来得重要呢。

突然她就好羡慕逍遥派的人。他们或许实力都不怎么强，但是他们的处世态度生活方式却让她向往不已。

逍遥派任逍遥。

像那逍遥派掌门，不受年龄所掣肘，不受地位所约束，虽说老小，但是像他那样的初生牛犊又有多少？

万俟主家一家子坐在原位不动，万俟珉看着众人的反应，谷歆万俟钦和杨絮都关注着万俟瑾，发现她僵着背，一动不动，目视远方。

万俟瑾看着的，是柳文蕾的背影。从那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背影中，她竟然看出了她的决心与坦，看着的是各个宗门的人的百态，更多的是无关紧要的笑话。

柳文蕾留了一个倔强的背影给她，她又何尝不想用任性的自私来柔化她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