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24（苏辰简讲述c） 第24——24.4（1/2）

24.4 在树林里行驶了一刻钟，出树林后，经过一道山隘，拐过山隘口，前面看见一座小石拱桥，再往前，便是一条横向公路，公路另一端，依然是繁密的树林。米兰让司机把车灯关掉了。我和她查看一下公路周围，没看到也没听见异常。

米兰让司机穿过公路，驶入树林停车，然后返回就可以了。

司机把车速放到了最低，让发动机的声音弱到了极致，出租车像是滑动着，悄无声息穿过了马路，驶下路基，进入树林里的一条窄路。车停稳，司机让我看一眼计价器后，把火熄了。他说：“可以稍等一下再下车。”司机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我拿出二百元钱给他，告诉他不用找零。他点头致谢，却疲惫地打着哈欠。下车时我叮嘱他当心卡车，祝他小孩成才！他点头，祝我俩好运。他发动汽车，依然关了灯，缓缓调头，驶上公路走了。

起风了。树林如涛声在吼。米兰拉着我的手，沿着林中路继续向前走，一边走，米兰一边说：“别怕，别怕，小简，树是不会伤人的，最危险的是人，这里，不会有人，只有风在和树林对话，好吗？”我其实是有些怕的，但是米兰的手暖暖的，甚至是烫人的（我想她大概有些低烧，过去她身子来时也是这样），像被裹在热热的被子里一样，加上她说的话，让我觉得，始终有一个家、一个亲人拉着我，给我温度，疲惫感似乎都减轻了。

向前大约走了一里路，前面一条河出现了，因为我们听到了水流的声音，也看见了横向展开的一片灰色乌光在动。河边，耸立着高矮不一的石块，米兰指给我看，在一条斜斜插在石滩上的石条上，刻着三个红色的字体：拇指渡。米兰说，我们就在树林里等船吧。我递给她护舒宝，让她到林子里换上。

河水响着低沉的水声，树林哗哗作响，奇怪的鸟鸣和虫子叫声不绝于耳夹在风声里。米兰问我害怕么？我说，只要咱俩不死，其它都不是事儿了。

米兰说：“时间还早，我们就在林子里等吧，咱俩抱一起，会暖和些。”

我问：“米兰姐，听小萨那话，你来过这里？”

米兰一惊，看看我，说道：“先不说这些了，以后，我会讲给你听的。”

我们俩靠在树上，紧紧抱在一起。米兰这时问我：“现在你先跟我说说，出什么事了？”

此刻的米兰，处于惊惶后短暂的安定阶段，我不忍心，这时把阿婆的事情讲给她。于是我对米兰讲，没什么事，就是没找到阿玫，可能，她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一个人躲出去了，我怕时间来不及，只好先赶回来，暂时，顾不得她了。

米兰愣了半晌，有水珠低落在我的肩膀。我知道，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她希望我们三姊妹始终在一起，我理解她的眼泪，就如同体察我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