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时间标点：2017年之前） 第19——19.1（1/2）

第19

谁不是凡人一个

细水还等不到长流

抽刀已经斩不断情愁

我亲爱的朋友，不如一歌

在遗忘中不舍，醉醒交错

青春大概如你所说

在花落时结果，期望很多

青春大概都这样过

在遗忘中不舍，醉醒交错

——王上《青春大概》

19.1 她应该正在擦拭桌椅家具。吸尘器在一边放着，或许整间屋子都被吸了一遍，褪去了我保存的那层尘垢、以及离开前随处丢弃的食品、杂物，恢复了家什、物件原有的底色与光亮。地板也已擦过，因为光的反射，整个屋内仿佛突然增大了，甚至提高了温度。进户门旁边，一把红褐色带黑色细纹的电吉他倚墙立着，一旁是打开的黑色皮质箱体。客厅里面，每扇门都打开着，没了之前的壅塞感，只有我走之前紧紧关闭的每扇窗帘，保留了原来状态。她一定知道，我这是有意为之。

她手里握着淡灰色毛巾，身上扎一条白色围裙，头发在脑后拢起来，俏美脸型完美呈现，只是脸色并不鲜亮，却有些苍白憔悴。地热供暖还不错，她只穿一套青色薄款卫衣，一件淡灰色雪花毛呢大衣搭在沙发上。

苏辰简依然是苏辰简，但不知为何，隐隐觉得哪里发生了改变。或许是如此青素的装扮，让我一时察觉，那是与她往日的非主流、冷艳风，有细微不同的。或许，这只是一个错觉，一个因为久别而发酵的思念变种。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和她都看到了对方。却一时都僵住了似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就像在等待对方发出一个信息，或者态度后，再表达自己的肢体和表情，甚至语言？

我不是不想说话，但嗓子眼儿堵得满满的，酸咸腥混合在一起，让我一下体验到，一个人如果无法通过语言传达内心情感，简直使人就要爆炸，或者被压力冲击，而自行昏迷。凡此种种：酒精作用、辛苦、脆弱。冲击力过强。一根绷紧的弦霎时松开了。总之，我觉得双腿瞬间变成了手擀面，不用筷子去挑，无察觉地弯曲后，自动盘在地板上……

她呀地叫一声，疾步跑过来，扑在我肩膀上，双臂抱住我，叫着我的名字。

我听到了她的抽泣声。我不敢想象，她因为我而流泪，因为思念我而流泪，那比梦想还要遥远，但在此刻，与我相拥这一刻，我想，她的眼泪当中，是有我的因素存在的，至少，我是一个触点。

我倚门框坐着，双腿像残疾人似的，失去知觉，散散地八字状，伸在地板上。我闭着眼睛，重重喘着气，就像刚刚跑了一大串台阶。我任凭她扳动我，叫着我，头发和脸颊在我脖颈和耳边摩挲着。我清晰闻到她的气息，她的发香，她的体味，毫不虚幻，真切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