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万千柔情终将逝去（1/2）

回忆开始波动，我和玉临溪自那之后的事就开始模糊，像是蝴蝶碎在阳光下的翅膀，千片万片，看不清楚。脑袋仿佛被千根万根钢针穿刺，我忍不住抱头蹲下，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给割下来，越是想看那碎片中的景象，头痛的越是耐受不住。

窗外躁动起来，忽然传来破空之声，待我反应过来我有危险的时候之前，便被温湛扑开了。他抱着我打了几个滚，稳定后，我努力看清墙上淬毒的毒牙，它所插入的地方已经慢慢融化，要是刚才我受了那么一下，肉身必定毁灭。温湛爬了起来，一脸焦急地问我怎么回事？

这个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过，以前魂魄归一时也不觉得痛苦。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外面又发起了新一轮进攻，床沿软软腻腻地爬上了一张张黑色满是粘液的手。

过往残缺的事还在我的脑海中支零破碎地闪过，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只有这样自己也不会有这种要死了一般的感受。

“魔尊，你快跑，这里交给我。”温湛站了起来，将我挡在后面。

这次算是我失误，我没有想到这魂魄入体竟然让我痛的死去活来。

“本尊又怎么会留你送死呢。”我尝试着站起来，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连法术都不受我控制了？这怎么回事？

就在我一摔，竟然从记忆锁片中看到了我穿着嫁衣，和同样火红一身喜服的他站在魔尊殿堂上。

想我前世就在这个时候死的!这次就算再让我死我也要记起来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相信玉临溪。我相信他不会害我，希望是我一直记错了。

仿佛又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次，我豁出命去记起那些记忆。我一直知道一个道理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越是信任，最后越是受伤。可惜我总是在骗自己，从来都是只有我在错付真心的。

杀了我的人不是玉临溪，当“玉临溪”将封魔剑刺入我的心脏时候，他也撕开了面具。

是紫悦……

魔尊殿外轰鸣一声，嘈杂的声音即将淹没我最后的意识。万千血尸与仙族人和翼族人涌进，厮杀一片。这些血尸见人就杀，翼族和仙族勾结，本是要来攻打我们魔界的，见此情况又开始抵制血尸的进攻。别的我不想多想，我只是想到，魔界最后的防线是魔尊殿，如今魔尊殿被攻破，那玄鱼……

紫悦笑的开怀，附身在我耳边说下了云淡风轻的话，也就是这些话将我推向了深渊，粉身碎骨。

“哎呦，魔尊殿下，看来是我先杀了您呢。别问我梧乐仙君在哪里，他可并不想见你呢。”说到此处她突然拽起了我的头发，狞笑道:“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他怎会做这等委屈地事?这次可是他亲手将封魔剑交给我，并且让我假扮他与你成亲，他还说他不想见你这张脸，恶心。”

原来如此……

“还有，你的那个青龙殿青鸣，现在怕的是一个死人了吧。呀!你死之前我再告诉你，我也是先挖了他的眼睛……啊!”

幸亏我还没那么废物，还能坚持一下，见她狰狞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开心啊！没想到死了也是这么痛快。

“你可知道……我们魔可是会吃心的。”我将手从她的胸腔中掏了出来，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心吃了下去。

我还是死了，抛下了所有人所有事。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心痛万分，也感谢紫悦这个狗东西，将我最后的痴心粉碎，同样她也要感谢我，吃掉了她的腐烂不堪的心。

外面的人们声嘶力竭的尖叫，纷纷躲避这些邪物的攻击。

生死边缘逛了一圈，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如今已经恢复之前五成功法，但是画玖剑不在身上，不能发挥鼎盛时期的五成功法，这着实有些可惜，杀它们还要用些时间。只是不知道我的画玖剑掉在了哪里?

我撑起疼痛的身子，旋身来到温湛身边，执起他手中的剑，带着他格挡邪物的攻击。

“剑虽然是利器，但更也是你的城墙，护好自己比伤害他人更重要，懂了吗？”

温湛愣愣地看着我，意识到我没事之后欢喜地叫了我一声:“魔尊……”

我看这个茶楼摇摇欲坠，便抱着温湛踏着天地灵气聚成的桥，稳稳落在地上。

瞧着满大街被啃食七零八块的四肢身体，以前总是讨厌血色，如今看来也不那么让人厌恶了。

自断肢中找到一把看起来还能锋利的剑，上面满是血污，我也不再嫌弃地握紧。恍惚有一种感觉，像是踏上了上古战场那样，只是与我背对背作战的人不在了，只剩下了我自己。感慨之余也萌生了一种感情，我自带煞气，就应该做一个罗刹，修罗场地主宰。不应该期望自己能成为战神那样洁白无瑕的人。想想也是可笑，一个魔，却总想成为一个高尚的神，最后却被自己的痴心妄想伤的遍体鳞伤。

无数邪物被我斩杀，未等到它们对我发起进攻，我就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其击杀。

这种感觉……其实也不那么讨厌。上古时期都没有迷恋这种感觉，我笑了笑，逃吧逃吧，那就让你换个地方死去。

耳边似乎有人一直蛊惑着我:“杀吧杀吧，他们的怨气越重，你的力量也就越强大，才会成为配得上我的剑灵……”

是谁!?我猛的停下来手，是我幻听吗？还是处在我记忆深处的声音?

小孩撕心裂肺的哭闹声将我换回神，这才发现我的剑下一寸坐着一个小女孩。她被吓坏了，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咬着指头，嗓子都哭哑了。回首满地的尸体，妖物和凡人，分不清那些是我杀的，那些是邪物杀的。但是，管它是不是我干的，都没关系了。我不会再愧怍，不会再让那些条条框框束缚着我，魔就是无恶不作的。

这个小孩子我也不想杀，实在没力气了。

收了剑，我冷漠地看着她。

“走吧，你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