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旧案迷团（2/2）

一切都完了……

季成傻愣在地上，全身瘫软的如同被人抽去筋骨一般，一动不动，许久，那瘦弱的肩才抖动起来，竟是不可抑制的抽噎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终有报啊……”

他心知已无生还的可能，既然已经查到他头上了，这罪责，无论担还是不担，都是个死，所幸，也不再挣扎了，慢慢的从地上直起身子

夜里的凉风拂在脸上冷的刺骨，季成扬起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望向眼前居高临下的人，瘦弱的身子在这清冷的夜色里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凤宸月马不停蹄的从湖州城赶回京都，这几日不眠不休神情难免有些疲惫之色，可一双凤眸睨视着伏在他脚下的季成，那眼中的神色冰冷，狠绝，寒若冰霜

一袭玄衣衬的他那张略显疲色的脸愈发的清冷孤傲，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可那笑意却半分都未达眼底

季成心如死灰，整个人倒是平静了下来，苦笑道“下官年轻时，年轻气盛，做了不少错事，如今到了这个年纪，倒是觉得万分不该，善恶到头终有报，下官的报应应当是快来了，那些个龌龊肮脏的事下官也记不大清了，还是不说出来污了王爷的耳”

凤宸月冷笑一声，在这夜色里，教人听了背脊一阵发凉，朦胧的月光照在他那张冷漠如寒冰的脸上，似是罩了一层纱幔，朦朦胧胧看不清晰

夜里的凉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飘扬，他半敛着眸子，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面上却冷的如同冬日里的寒冰，教人不敢直视，那淳淳如冰水的寒冷嗓音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他缓缓道“这么些年季大人从一个小小的按察使步步高升到今日，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季大人不记得了，不若让本王替你回忆回忆，十几年前，太和镇命案，季大人一手遮天谎报案情，致无辜百姓冤死多年，季大人难道就不怕，那一具具烧焦的尸体化作厉鬼找季大人索命”

凤宸月字字凌厉如寒冰，季成身抖如筛糠，一张脸更是如同见鬼一般

凤宸月瞧着季成，绷着下颚，走进一步，寒声道“本王再问你一次，当初的命案，到底死了几人”

最后一句凤宸月几乎是呵斥而出，吓的季成颓在地上，竟是如同疯了一般傻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他便哭了起来，教人瞧了，以为他得了什么魔障

一旁的随侍见季成此番模样，心提到嗓子眼，小心翼翼道“王爷，还是带回刑部审理吧，属下瞧着他那模样，分明是装疯卖傻，也问不出什么”

“刑部？”凤宸月闻言，冷笑一声，转脸扫视了一眼那随侍，便再未说下去

那随侍却吓的脸色苍白，屈膝跪地道“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那随侍也心知自己说错了话，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谁人不知刑部的人是白相国一派的，将人送去刑部，无疑放虎归山，再难查出个所以然来

季成继续装疯卖傻，一会哭一会笑，嘴里念念有词，却多是不着边际

凤宸月冷眼瞧着，夜里的凉风吹起他的发随风扬着，那张倾城俊美的脸上，却是如同来自地狱般的阴冷可怖

他抬眼瞧进漆黑一片的夜色里，一双凤眸里分明是一阵肃杀之气，无论是谁，若他查出当年的真相，必当血债血偿

……

楚昭等了一日都未等到武侯渊的消息，她心中难免担忧，可这两日她身子不适，落尘说恐有滑胎的迹象，需要卧床休养，她实在无法，心中想着再等一日，若无消息便不等了，至于腹中孩儿，若留不住，也是天意

三七是那日湖州城的小丫头，这两日也是她照顾的楚昭，她是落尘随侍的小婢女，瞧着年岁不大，人却古灵精怪的很

已是深秋，院子里的枯枝落叶落了一地，暮色将至之时，天边那轮骄阳也染上几分暮色，秋日里的凉风将院子里的枯叶卷起，在空中盘旋了许久，又幡然落下

三七进来时，楚昭正坐在窗边出神，手肘抵在掉漆的窗柩上撑着下颚，望着院子里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七跑进院子里，双手插着腰迹，气喘吁吁的望着窗子里的楚昭唤道“姐姐，姐姐，外面来了许多人，说是要找你”

楚昭瞧着院子里的三七，她白皙小巧的脸蛋上因着一路奔波被红晕染透了脸颊，一双黝黑的眸子里盈着几分担忧的神色，许是因为跑的急，这深秋的天竟生了一额头的汗，额前湿答答的发贴在脸颊上

楚昭是极喜欢三七的，这小丫头总是整日跟在她后头，清脆的嗓音唤着“姐姐，姐姐”眉眼弯弯笑的很甜，可今日，三七那双晶莹的眸子里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担忧之色

楚昭坐直身体，望着那被秋日里的凉风卷入空中，肆意飞舞的枯枝落叶，那冷漠的神情没有一丝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