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金都指挥使（1/2）

吃了丰盛的处州第一餐后，带上店家赠送的、怎么也拒绝不了的梅干菜、笋干、野兔肉干等一些山货，告别了热情好客的店家夫妻，李院判一家、张石匠一家，大大小小十余人分别上了马车，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缓慢前行。

越深入处州，天气越是凉爽，官道两边不是参天大树，就是郁郁葱葱的山林，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木稀疏地照耀在马车上，全然没了夏日的热辣。山间时不时吹来阵阵凉风，带着泥土的气息，花草的芬芳，树木的清香，这就是处州有别于京城和其他地方独有的味道。李院判深深地呼吸着，这家乡的味道总是这样让人魂牵梦萦。

休整后的马匹慢慢地跑得欢快起来，“得、得、得”的马蹄声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里，伴随着鸟鸣声，蝉叫声，山林三重奏听来甚是悦耳悦心，有时还传来回音，听着让人生出余音绕梁，如三月不知嘉肉味的感觉来。大人们沉醉在这乐声中，孩子们则在马车的颠簸中一个接着一个地入睡。

就这样，四辆马车在初夏的山间，满载欢乐，满载乡情，满载希望，向着处州府前进。

入城口，都指挥使金云文穿着官服翘首以待。金云文，庐州府人士（今安徽合肥），从小家境贫寒，但他酷爱读书，立志要考取功名，报效朝廷，出人头地。尽管家贫如洗，但他学古人悬梁刺股、雪地读书，这些刻苦勤学的事情金云文都做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十年寒窗苦读后，二十岁的金云文终于考中了进士，尽管名次靠后，但好歹也取得了做官的资格，在吏部排队等候补。作为新晋进士，在京城时，他随同其他进士一起拜见了宰相商辂、工部周大人、吏部洪大人等朝廷大臣。按例的进士拜见朝廷大臣之后，金云文的心思更为活络，想方设法呆在京城等候补，后因京城生活成本过高，入不敷出，盘缠用尽，金云文在京城逗留了大半年后，最终还是没等到候补就回山东老家。回到山东后，金云文先后做过私塾先生，府衙杂役等，如此两年后，才谋得了处州府下一个从正七品的县官，虽说是最小的一个官职，但金云文深谙为官之道，上任以后，兢兢业业，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事，处州地处山区，金云文在任的辖区百姓出行极其不便，翻山越岭不说，压根儿就没一条像样的路。金云文到任后，带领百姓修路筑桥，引得当地百姓都称之为青天县老爷。另一方面，金云文很会请示报告，时不时地到州府向都指挥使请示汇报县城之事，没几年，浙江布政使马清明也知道处州有个肯干事会干事的七品官。前两年，处州府都指挥使因庆元银矿矿工私自盗挖银矿一事被罢官后，马清明极力举荐，金云文才得以平步青云升至都指挥使，到任后，他确实给马清明分担了不少事情，深得马清明的欢心。

夕阳中，四辆马车向处州城门方向不急不徐地驶来，金云文远远地看到这几辆马车后，正与探子回来报告的相吻合，太阳底下等了2个时辰的他一下子精神起来，站直身子，整了整衣领，然后跨上马向着马车骑去。

“老爷，好像是都指挥使骑着马朝我们这边来了。”李刚看到身着官服的金云文，立即转身跟李院判说道。

“老夫竟然还有这等待遇。”李院判说着，掀起马车帘子，探出身子，只见一骑飞奔而来，骑马人看着中等偏上身材，李院判微微叹了口气，放下布帘，略显疲倦地朝后靠去。

李夫人见李院判眉头紧锁，关切地说道：“老爷，我陪你一起去吧，中途我就说人不舒服，这样，也正好有个借口早点回客栈。”

李夫人顿了顿，接着又说：“老爷，明天我们回乡下，张大哥那边你怎么安排？”

“今晚这顿饭就按夫人说的办，老夫实在厌烦这些，况且老夫都告老还乡了，对方还这么殷勤，这更加应验了老夫的推测，此次来处州府处理这庆元银矿的钦差大臣必是商大人，我们这亲家不愧是三朝宰相，办事总是那么稳妥，让人安心。”李院判拍拍夫人的手又接着说道：“皇太子明天就先跟着张大哥回去，如果跟着我破绽太多，容易让人看出端倪，后面的具体安排等商大人来了再说吧。”

说话间，金云飞的马已经到了马车跟前，金云飞一边拉住缰绳一边大声说道：“下官处州府都指挥使金云飞拜见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