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不知道的事（1/2）

我爱你，于是好奇关于你的一切。我爱你，于是放弃好奇。

……

门外又传来轻声呜咽以及断断续续地挠门声，苏缓歌听到了，却不敢去开门。小max之前来挠她门时，她总会去给它开门，然后它会乖乖地睡在她的拖鞋上。沈慕为搬到她的房间之后，她放小max进来过一次，却被沈慕为拎了出去，理由是要让小max养成好习惯。于是还有诸多坏习惯要改的苏某人不敢继续惯着小max，怕引火烧身，要是到时候沈慕为让她把她的坏习惯都改掉，她可怎么办呀。

沈慕为说完之后，陷入沉思。他出神的眼中流露出的某种情绪，让苏缓歌不忍心打扰。她之前猜到是沈家遇到困难想找沈慕为帮忙，可沈家和沈慕为之间的关系紧张，让她不确定沈慕为会不会出手帮忙。不过，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他。

小max还在门外，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怜。她的眼睛有意无意总往门那里看，却忽然迎来一片阴影，她把眼神转回来时沈慕为正好低头，在她眉心印上一个吻：“晚安，早点休息。”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轻声说。

“嗯？”

“你，”她带着笑意，望着他，“酒量是不是特别好？”

沈慕为也笑：“改天你一试便知。”

上午下课之后，苏缓歌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大教室出来时，正好碰到从对面阶梯教室出来的魏若。她笑着打招呼：“魏教授，今天你怎么在这里上课，我之前从来没有碰到过你。”

魏若提着电脑，看到她同样觉得惊喜，说：“之前上课的教室投影仪坏了，临时调到这里，没想到这么巧。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见苏缓歌有些不自然，魏若才反应过来，露出些玩味的神情：“沈慕为还在监督你吃饭？他也太执着了。说起来还是我害的你。”

苏缓歌笑着不说话，当初要不是魏若告诉沈慕为她中午把面包当午餐，沈慕为也不会每天都让邱源逊来给她送饭，害得办公室的人都以为她嫁了豪门，她不得不一遍一遍解释。

“你昨天见到沈伯母了？”魏若又接着说，显得有些感慨，“听说是沈慕行把你‘请’去的天星寺？沈家做的有些过分了。他们既然是想求他办事，就该拿出求人办事的态度。可他们却偏偏要去捏他的软肋，拿你来威胁他。他本来就在犹豫要不要出手，这下倒好，他们又给他了一个袖手旁观的理由。”

两人右转下楼，苏缓歌才问：“魏教授，你是经济方面的专家，沈家的情况是不是很糟？”

“沈家酒厂的情况原本并不糟糕，”魏若说，“只是沈慕行太心急，病急乱投医，把普通感冒医成了重度伤残。”

“重度伤残？”苏缓歌有些意外。“这么严重？”

“对呀，不严重的话，沈慕行大概也不会让伯母来见你和慕为吧。”魏若说，“你作业本重不重，我来帮你拿吧。”

“不重，不重，你接着说。”苏缓歌摇摇头说道。

“酒厂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已经了解了，不然不会问我。”魏若还是非常绅士地接过了她手中的作业本，说，“沈慕行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在没有守住并巩固原有市场份额的同时，贸然进军软饮料市场，试图从已经趋于饱和的市场中抢夺份额。如果他资本雄厚，尽管虎口夺食难度有些大，但也不是不可能。可原本酒厂的利润就在减少，他还把仅有的利润拿去做他并不擅长和了解的领域，所以结果你也知道了，他没能抢来新的市场，原有市场也快被其他公司瓜分干净。”

“可我听说，他也想过要巩固梅酒市场的。”苏缓歌回忆沈慕为跟她说过的内容。“他不是研发了好几种梅酒吗？但是没有起作用。”

魏若轻笑一声，说：“这就是沈慕行另外一个问题。沈家酒厂的金字招牌是什么？黄金梅酒。可他没有正确认识梅酒对酒厂的意义，品牌和消费目标人群定位都存在严重偏差。梅酒的消费人群大多为中年及以上年龄段，该年龄段的消费者基本会有固定的偏好，他们偏向于自己习惯的品牌习惯的味道，他们也许能接受新口味的梅酒，但只会是其中的一部分人，因此不具有大的市场潜力。我想沈慕行开发新的梅酒是为了吸引年轻的消费者，可年轻的消费者明显更偏向于洋酒，对于传统酒并没有太大兴趣。so，在我看来，他研发的那几款梅酒，除了干扰他的固有消费者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你的意思是，年轻人买梅酒的可能性本就低，而原本要买梅酒的人，却因为有好几款梅酒不知道该买哪一款，于是就干脆不买了？”苏缓歌理解着说，“那他后来又推的饮料，也是为了争取年轻消费者？”

魏若点头，说：“其实他想研发新产品挖掘新消费者本身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太急功近利，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何况，原本黄金梅酒的市场前景还是不错的，只是他没有正确判断罢了。”

苏缓歌原来以为东西卖不掉，单纯是东西不好的问题，她自然也认为是沈家酒厂的问题是沈家的酒不好。可现在听完魏若的话，她觉得其中很有些门道是她不知道的。她感慨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就像是在打仗一样，沈慕为的哥哥为了攻占别人的阵地，反而丢了自己的阵地……感觉好奇妙，这些是我以前从未想过的。”

商场自然如战场，甚至比战场还要残酷。战场上起码能看见硝烟和敌人，商场之中，常常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也不知道谁会在什么时候捅你一刀。魏若看着苏缓歌还微皱着眉头，似乎她真的有所触动。他脑海里忽然出现沈慕为冷峻的脸。难道沈慕为这个家伙，是打算一直把她放在象牙塔里，一点血腥都不让她接触？真是保护得够周全！他转而又想，如果自己有心爱的人，大概也舍不得让她接触那些吧。天真一些，没什么不好。

“魏教授，你和慕为谈过沈家酒厂的情况吗？”

“自然谈过，他在沈家出生，几乎是泡在梅酒里长大，比我更清楚酒厂的情况。”

苏缓歌想到魏若说的话，又忍不住赞叹道：“魏教授，你真的很厉害，没几句话就将沈家酒厂的情况给我这个外行人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