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雪底芹菜（1/2）

“谢繁缕，祖母都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了，身为小辈，你不上门探望，侍疾，却不要脸地穿着正装来参加宴会。还和一个男人说说笑笑，你有脸没有？你以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啊，圣上还不是看我们陈家的面子上封你作郡主，不然你算老几，没有娘，爹不爱的，只能去淡竹庵当个小尼姑了！”

周围的小姐们都被这一番指责惊呆了。她们猜到了那小姑娘是新受封的郡主谢繁缕，也知道谢繁缕与陈家的事情。谢繁缕只是无权无势的小姑娘，不影响他们利益，如果愿意和她们交好，他们就带着她玩，既然谢繁缕无意与他们交好，他们也不会去主动招惹这小姑娘，能认识，见面寒暄客气一下即可。有些消息灵通，门儿清的人家甚至了解谢繁缕受封郡主的原因，那可是和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都是谢繁缕母亲慈航郡主谢冰晴的关系，没想到陈家脸这么大，居然以为是自己家的面子。这陈家陈恋艾小姐，从前不知道她居然这么没脑子，还在长公主的宴会上怎么闹，难不成因为前不久的红云喜饼事件故意来给长公主添堵？目瞪口呆的众人等着吃瓜。

顾言之脸色有些难看，他来京城不久，却也听说过慈航郡主与陈家的纠葛。本以为陈家到底是高门大户，小姐们教养还是有一些的，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不顾脸面胡乱攀咬谢繁缕，真是……看着旁边茫然不知的小姑娘，他却没有立场为她做些什么，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有些疼。

周围有一瞬间的寂静，能听见花落的声音，只听见谢繁缕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哪位？我认识你吗？”于嬷嬷告诉谢繁缕，纵然她无权无势，但好歹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背后又有潇王府和皇太后，无需在京城小姐面前自卑。听这话，貌似是她那渣爹陈家的小姐了，她与他们素不相识，却被如此对待，泥人也有火气了。

“噗哧”突然有人笑出了声，“哈哈，我以为陈大小姐口口声声说繁缕郡主怎么样怎么样，是有确切证据呢。没想到繁缕郡主根本就不认识你哪个。陈小姐，你莫不是得了癔症。该去找太医看看了，哦，我忘记陈大老爷目前已经不是官了，陈小姐没有资格请太医了。要不然，我做个好事，找长公主府的管事嬷嬷，给你叫个郎中来看看。刚得病，还有得治，别拖延成绝症了。”陈恋艾差点被这话气疯了，她本能地望向说话人，想反驳回去，结果发现是著名的女魔头云墨，云墨一向与她不和，主要是她嫉妒云墨，背后老说云墨坏话，说云墨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云墨知道，懒得理她。她却越加不要脸，肆无忌惮，被云墨撞见过几次，揍了几次。她身份不及云墨不说，云墨一言不合连皇子都敢打，她语气不由得气短了一些：“怎么？云二小姐，为这个不孝之女说话？我哪一点说错了，她仗着我们陈家，封了郡主，祖母病了，却不探病，难道不是不孝吗？”

云墨刚要说什么，谢繁缕已经站了起来，还拦住了急于反驳的半夏，来到陈恋艾面前。虽然她身高比陈恋艾低一头，气势上却不差：“陈大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何指责本郡主。首先，本郡主与你们陈家没有任何关系，本郡主是生父陈君瑞不错，他却从来没有把本郡主当作女儿。本郡主母亲去世后，本郡主在淡竹庵长了这十几年，你们陈家和陈君瑞逢年过节别说给本郡主送东西，连探望都没有探望过本郡主。本郡主和陈君瑞和陈家人都不认识，你无端指责本郡主不孝，这个本郡主不认。其次，你说本郡主是凭借陈家获封郡主，本郡主是看你忘了，你们陈家还是因为本郡主母亲慈航郡主而得到皇上的重视，若不是本郡主母亲嫁给陈君瑞，你们陈家恐怕不会如此兴旺吧。”陈恋艾下意识就要反驳，可是无从说起，当年确实是因为慈航郡主谢冰晴下嫁给百夫长陈君瑞，圣上嫌身份不好看，才封了陈君瑞为三品威远将军，陈家才得以兴盛，进入官家之列。

谢繁缕看了陈恋艾一眼，继续说：“世人皆知，本郡主母亲慈航郡主当年医术高明，心怀天下，不但救治了西南的瘟疫，还为大景军中训练了不少医官，从而减轻了军中伤亡。本郡主母亲虽然已逝，可当今圣上与皇太后英明，怜我孤女无法过活，特恩赐我继承母亲的郡主之位。这里面没有你们陈家任何一点的缘故，请不要为陈家脸上贴金。”

陈恋艾下意识就反驳：“你与你娘当年和陈家闹的那么难看，凭什么我们要去看你？”“凭你们霸占了本郡主母亲的嫁妆，本郡主母亲十里红妆嫁入陈家，后来大部分捐给了朝廷，作军中的物资。最赚钱的不夜侯居与多年收藏的珍本古籍却在你们陈家手里，花着本郡主母亲的嫁妆，难道不应该看本郡主吗？”于嬷嬷不愧是王牌嬷嬷，早就料想到在京城中早晚会遭遇不要脸的陈家，已经把当年慈航郡主与陈家的破事儿，一点一点的说与谢繁缕知晓。“本郡主受封郡主后，坊间所传的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本郡主虽不在意，但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谁干的，你们陈家既然做的出来这种事，休怪本郡主不给脸面，当众说穿。”

众人这才明白，谢繁缕受封郡主时候，那些抹黑她的传言都来自陈家啊，如果不是陈家，谁乐意费力去搞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啊？拿着人家母亲的嫁妆，不认人，还妄想拿捏人家，陈家这也太没脸没皮了吧，一时之间，吃瓜群众看向陈恋艾的眼神都带有嫌弃。

陈恋艾顽强地很，不依不饶地继续驳斥谢繁缕：“那你刚才难道不是与顾言之私相授受吗？做了，还怕人说吗？顾言之，你说是不是她主动找你搭话？？”就差说谢繁缕勾引顾言之了。顾言之一如往昔温润尔雅，缓缓说到：“考前，我曾到淡竹庵上香，偶遇繁缕郡主。当时天色欲雨，繁缕郡主看我无伞，好心借我一把伞。后来我多次想当面感谢郡主，却不曾遇到，今日偶然相遇，我与郡主在这青天白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怎么到了陈大小姐嘴里，却成了私相授受？这园中，多得是人，大庭广众，男女互相说几句，又如何？”顾言之看了谢繁缕一眼，“况且，郡主年纪尚幼，在下即使再过分，也不会对一个孩子起了别样心思。实在不知陈大小姐为何张口就认定我与郡主有私情？在下与陈大小姐不熟，陈大小姐何以以在下的未婚妻口吻质问郡主？”顾言之这话一出，吃瓜群众看向陈恋艾的眼神又变了，啧啧，和长公主闹了还参加宴会，原来是想找个金龟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