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1/2）

楚天阔面色不变，声音冷寒，“你的痛苦，不是你陷害我母妃的理由！”

孙畅挽苦笑，“所以呢？我该认命？还是杀了他让我孙氏九族作陪？意图弑君，他死，我孙家九族要给他陪葬，他不死，我孙家九族依旧要陪葬，我能怎么办？我恨，但是现实告诉我连恨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凭他是帝王！”

凭他是帝王......

楼心月心头徒然一颤，双眸都有些晃动。

是啊，权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绝对的权威，让你受了委屈连恨都没有资格。

一旦入了皇宫，连走出宫门的资格都掌握在别人手中，帝王爱便是绝对的强制，让你身不由己。

一旦他不爱了呢？恨，不能动手，忘，却又走不出这宫门，终其一生都只能被困在这个黄金打造的牢笼之中。

她，有些怕了......

楚天阔似有所感，目光与她闪烁的双眸对上，心头一震，惊的他慌了神色。

不一样的，他不是楚义礽，他终其一生都不会负她，小月儿......你该信我的......

楼心月偏眸移开了目光，她是该信他，信他不会负她，可那毕竟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有愧于她，所以处处忍让，一生的算计就是为了让她能慢一些夺权，晚些篡位。

而今什么都变了，他比之前提前了两年逼宫，比起当初与她还有两年的夫妻之情而言，今时今日，他们也不过才相识三个多月。

于她而言是十多年，于他不过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她对他又是不假辞色，态度从来都不好，她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楚天阔会像上辈子那样爱她？

父亲和姑姑的命还在他手里捏着，为了救人她少不得又要惹他生气，隔着陈氏一族上千条性命的血海深仇，她得多大的脸才敢让他放弃报仇？

不可能的！

之前是没有事到临头，她想的简单，而真的到面对的时候才知道，根本不容易。

“是朕对不起你。”楚义礽突然出声，却又道：“可你不该、不该那般陷害怡儿，她何其无辜。”

“是，她无辜，臣妾难道就活该吗？”孙畅挽瘫倒在地，“皇上许她琴瑟和鸣的时候可曾想过，臣妾没了后位，没了丈夫，没了孩子，除了死可还有别的出路？哪怕是能出了皇宫隐姓埋名一辈子，臣妾也不会出此下策。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在逼我去死，我难道不该反击吗？”

该的，楼心月想，如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

她不怕死，却绝对不会以这种死法死，那样她死不瞑目。

楚天阔见楼心月神色恍惚，心中着急，更是没心情听他们讲过去的恩怨情仇了，直接下令将人抓起来，让禁卫军清理皇宫。

活下来的文武百官都被关到偏殿，有重兵把守，留下来的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孙府的人没有走，丞相府的人没有走，就连德钦王府的人也被留下了，这让楼心月有些好奇，这件事跟德钦王府有什么关系。

楚策这几日被楚天阔派走了，匆匆忙忙赶回来就遇上了宫变，他目光落到楼心月身上是时有些不忍，许是以为楚天阔会对丞相府动手。

楼心月倒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楚天阔见楚策一回来就跟楼心月眉目传情，显然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脸色顿时一沉，“事情处理好了？”

楚策“啊”了一声，连忙收回目光，看楚天阔的脸色就知道这人八成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时间解释，点了点头，“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就滚，别在这里碍眼。”楚天阔说的丝毫不留情面。

楚策：“......”吃醋了的男人惹不起。

“告辞。”楚策一拱手，转身就走。

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站着不动了，“我还是等下再走。”

他怕自己走了，楚天阔要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到时候楚天阔要是后悔了找他哭，他可不会哄。

楚天阔见他又回来了，面色更沉了一分，不过到底没再赶他走。

楚义礽却道：“你一直都是荣王的人？”

楚策对他行了个礼，“回皇上，是。”

楼心月：“......”你敢不敢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刺激人？

楼轩宸虽然心知楼心月与楚天阔的关系，但很明显这件事楚天阔与楼家似乎有私仇，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他小心握住楼心月的手，轻声叮嘱，“小月，等下不管他做什么，你别出声也别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