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似乎有人从廊道里跑过来了,廊道里响起了走步声。
“一定是这门摔地上的声音太响了。你快躲在干草堆里,别怕,我来应付他们。”沉桑一边帮苏索盖好干草一边碎碎念道,苏索被他盖得只剩一堆晶亮的大眼睛了,这对眼睛正在无辜且疑惑地眨巴着,似乎在对沉桑表示质疑。
小吏赶过来,厉声道:“这门怎么回事儿!刚才那响声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门年久失修!刚才自己砸地上了!差一点砸到我!”沉桑入戏很快,脸上马上挤出一个十分后怕的表情。
“你唬谁呢?这监狱一周前才刚建好!还年久失修,知道那门有多结实吗?一百头母猪连成排一起拉都拉不出来!”小吏气道。
“也不用那么麻烦,一个人就能轻轻碰倒了。”沉桑嘀咕道。
“不可能!”小吏脸儿气红了,抻长了脖子吵道,“做门的工匠师傅说,只有御南的巨型母猪才能撞得开这个门!”
“你才是巨型母猪呢!”
听到苏索骄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时,沉桑的心情已接近崩溃。
小吏惊呼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人啊,快来人啊!”
苏索从衣服里掏出一瓶药,摘下盖子,对着小吏的鼻子一挥,小吏立刻不再出声,啪擦一下晕倒在地上。
“你干了什么?”沉桑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放心好啦,他死不了,他只是中了我们梦空门的【云散】,闻了这个以后啊,他会失去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然后昏睡一会儿。”苏索握着手中的小瓶子,得意地说道。
“你还是有点用的嘛……”沉桑松了口气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这不是,对你心中有愧嘛!又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儿被抓进来,我想要救你出去呀!”苏索有些着急道。
“喔唷姑奶奶,我求求你不要管我了,你现在就赶紧回到你的豪华宅邸,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好吗?”沉桑揉揉脑袋,头疼道。
“哎呀,沉桑,我真的是觉得很对不起你,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撇在这里,你快跟我走……”苏索边着急地说着,边伸出一只手拽住沉桑的袖子。
“苏索,你听我说……”
“我跟你说沉桑,我工具都带齐了,我特意在我们家库房偷走了从【凌门】进的【玲珑钻】,虽然我不太会使,但是据说它可以在坚固的石墙上开一个可供人通过的小洞……”苏索说着,从随身携带的破布包里拿出一把看起来像碎门锤一般的东西,那东西看样子沉甸甸的,苏索把它小心翼翼捧起来,就连她这种天生怪力的人面部表情都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了。
沉桑的右眼皮毫无征兆地抽搐起来。
他以前读到过,这个【玲珑钻】,使用的时候至少要驾在炮架上往前推着才可使用,寻常人……至少要十四个成年男人才能举得起来这东西。
“苏索,你放下它,你冷静一些……”沉桑用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右眼,那该死的眼皮还在跳个不停。
“你别怕,沉桑!虽然我不会用这个,但是我觉得只要拿它往墙上撞就好了吧!”苏索一脸自信地笑道。
沉桑的右眼皮越跳越快。
他忽然想起那本书上如此说过:【玲珑钻】使用得当只会在墙上打下一个小洞,使用不当则……
沉桑的眼睛一瞬间瞪得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轰隆隆!”只听一声巨响之后,沉桑监狱的整面墙壁都倒下了,白色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把原本脸色就很难看的沉桑的脸照得更加惨白。
与月光一同进来的,还有御北冬日的刺骨冷风。
站在墙壁附近的苏索被溅了一脸墙灰,她刚要说话,一张嘴,吐出了一嘴的白灰。
她看起来就像个雪人。
沉桑放下右手,他的眼皮不再跳了,他睁大眼睛,努力迫使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沉桑裹紧了身上的单衣,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苏索边吐白灰边一脸愧疚地小声说道:“这这这……这不应该呀……不至于呀……”
“真好。”沉桑说道,目光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这个呢,其实和我说的也没差什么啦……这个也是个洞,只不过有点大嘛……”苏索绞着手指委屈巴巴道。
“‘只不过大一点?’”沉桑缓慢地转头看着一脸白灰的苏索,指着那面空掉的墙的手明显哆嗦,“我整面墙都没有了!”
“没事啦……我们赶紧从这个洞走吧!反正也是要逃走的嘛!”苏索自我安慰道,拽着沉桑打算走出去。
沉桑听到了正在赶过来的狱吏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两个,这下麻烦了。
他挣开苏索的手,低声道:“你走吧,有人来了。”
“你和我一起走呀!”苏索急道。
“我现在还不能走,我如果现在走了,事情就麻烦了。反倒是你,你的【云散】只对近距离的少数人有用,对那么多人没有用的吧。”沉桑忽然笑道。
苏索本来很着急,沉桑一笑,她倒冷静下来了。
“那……”
“我不会有事的。”沉桑说道。
苏索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拿起沉甸甸的【玲珑钻】用轻功跑走了,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沉桑目送着她的身影,心里想着,还好这面墙这边守备比较松懈,不然以她的智商,逃出去也是个问题。
“奶奶的!”狱吏们被面前的场景吓呆了,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道,“这到底是干什么了你!”
“我说我是放屁崩的你们会相信吗?”沉桑接近崩溃的边缘。
“你才放屁!你说我们会不会相信!”狱吏觉得自己不仅工作能力受到了侮辱,连智力水平也受到了侮辱,感到怒不可遏。
“那好吧,”沉桑叹了口气道,“我其实是在运送全身所有流动的虚无之风,使其得到充分的运动。”
“你讲人话啊!”狱吏着急道。
“我在运功。”
“你运功会把墙拆掉??”狱吏气得声音都变了。
“会的。”沉桑已崩溃。
“每次都会?”
“每次……都会。”沉桑说话已经有气无力。
狱吏果然说了那句压死沉桑脆弱心灵的最后一句话:
“那你再拆一次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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