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利见大人（1/2）

唉，少年人，还不知世情的残酷。

大人出来，都是有其固定时间的，比如在重大节庆、比如在集体成人礼仪式上等等。一般的时候，想要请动大人下降，难道不需要付出点什么代价吗，哪里能够轻轻松松就能见到？

闭上眼睛的时候，对时间的感应仿佛失去了准绳，时快时慢，不确定过去几何；但手掌下心脏的规律跳动，又提示着时间在平稳流逝、一如以往。

仿佛过了极短，又仿佛过了极长。

终于，来了——

最先听到的是弦乐缥缈，从天际传来，像一阵春风吹醒沉睡的人。

束楚偷偷睁开眼睛，看向天际，天上此刻还是如常的蓝天白云，别无他物。弦乐不知何所起、何所终，轻轻柔柔、缠缠绵绵，入耳入心。即使不懂音乐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大地春回的希望、生命、向上、延续、温柔和渐暖。

这是，春天的气息。

然后，天上似乎开了一扇门，一队十二人的白甲披袍人踏出天门来，手执各式兵器，悬立空中，分列两边；又有四位分别捧巾帛，执浮尘，端玉盆，拿摇扇的白衣侍女踏出天门，同样悬立空中，分列两边；又有一位宽袍广袖披散头发的白衣男子踏出天门，悬立一旁。

这些人等，皆全身着白衣，悬立如踏实地，很是神奇。

束楚自认眼睛视力丝毫无损，用尽全力想要看到天上人群的面孔神情，但似乎隔雾看花，梦里赏月，总是看不清。

弦乐不绝，清风徐送。

接下来，闻到的是香。这香被清风送来，不知何所起、何所终，轻轻柔柔、缠缠绵绵，入鼻入心。即使不懂享香的人，都能感受到蕴含其中的大地春回的希望、生命、向上、延续、温柔和渐暖。

这是，春天的味道。

最后，天上那扇门，隐约间似乎迈出了一角白裙角。

只是未待看清，一道清冽的男声自天际传来，“致礼！”

然后束楚就被束棘拉扯了一把，跟随在场所有人一起伏跪下，行三贴跪礼。也即：股贴脚跟，双掌贴地，额头贴地，齐声口呼，“恭迎大人！”

弦乐还在缥缈，清风还在徐徐，春香还在缠绵。

没有声音喊免礼或者礼毕，自然的，地上人群得一直在保持着跪伏的动作不动。

终于，一道仿佛亘古存在的声音传来，十分飘渺，是一道女声。

她在轻声说，“我承春之意志，掌春之命脉，我为大人。”

她又说，“我治下桃花，慕春而开，应时应令，不容任何亵渎。”

她还说，“今着：仙，在本区内享有的一切权利取消；即期迁出本区，今生不得入境本区。今着：田苗，身带桃花劫，今生不得遇见桃花，即期离开本区，今生不得入境本区。今着：春城桃花，自今往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食之有毒。”

良久不再听到她的声音。

然后是那道清冽的男声再次响起，“礼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