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雨停了（1/2）

男生的邻居家搭了个简易雨棚，一旦下起雨来，就吵得不行。

客厅开着电视，播着男剑客和女侠们的爱恨情仇。刀光剑影的特效声中，偶尔夹杂着清脆的哔啵碎裂声。

那是邱家奶奶给孙子剥核桃的声音。

插播广告的间隙，黎澜面前这盆核桃肉的主人曾下楼过一次，见她仍在，面露“你怎么还不走”的诧异。

多亏窗外的雨声大到让人无法忽略，男生才没把驱客之言说出口。

他进了厨房，稍后提着玻璃水壶出来，目不斜视地经过客厅，上了楼。

他的奶奶则全心全意扑在电视剧上。

黎澜缩了缩脖子，她这个“客人”当的是有多失败以至于主人家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老式座钟本分地走着针，核桃碎壳逐渐堆满垃圾桶。

黎澜停下来捏捏发酸的虎口，将沙拉碗里的核桃肉抖平，从中挑出不经意掉入碗中的小块碎壳。

重复数次。

感觉到雨棚突然安静下来，她放下沙拉碗走到窗边。玻璃上凝着一片透亮的雨点，清凉的空气游蛇般从窗缝钻进来，凉凉地盘踞在她小臂上。

“奶奶，雨停了。”

奶奶掀起松弛的眼皮，视线略过老花眼镜的上缘，声音因长时间沉默而有些滞涩，她问：“要走了？”

黎澜轻声回答：“嗯。”

“有人来接你吗？”

她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可以打车回去。谢谢您收留我避雨。”

虽然这位长辈既不和蔼慈祥，也不柔软贴心，反倒严厉地令人害怕，可她身上却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让人可以放心去依赖。

大概是自己的祖母早逝的缘故，每每叫出“奶奶”这个陌生的称呼，黎澜的心脏都会被一阵电流击中，痒痒的。

“手机充好了？”

黎澜微笑，“嗯，好了。”

“下次还来吗？”

黎澜连忙摆手，“不来了不来了。”

奶奶看她一眼，“来吧，不然没人帮我剥核桃。”

“诶？”

老人家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复又轻斥道：“傻不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