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2/2)
“我没事,我可以使剑啊。”大概这六师兄就是生错了性别吧,总让人不由自主想保护他,叶哀哀无奈地想。
“那怎么可以?你是女孩子又不懂剑法,我不能要这个东西。”六师兄胆小是胆小,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挺有责任心的,说什么也不肯要这个东西。
“正是因为你是男孩子,你就要保护我啊,你看待会儿若是有人进来了,你就扑过去,照着一刺就要了他的命,所以留在你这里还是好些。”叶哀哀指着门外,像哄小孩子一般地与六师兄说道。
“啊,你干什么?”忽然一道惊恐的声音炮火一般炸开,好像就在耳边响起,六师兄身体一震,紧紧拉着叶哀哀的衣袖。
火光将两个身影照在了屋外的窗纱上,像是皮影一般,十分清楚。
“小娘子跑什么?爷们让你好好爽爽。”猥琐的男声伴着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那个娇小的影子。
显然在这船上乱跑的婢女,被水贼盯上了。
“你。。。你要干什么?”那个步步后退的小小身影,声音又嫩又脆,最多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带着颤抖和恐惧。
“陪你玩啊。”那男声越发放浪,几步便搂住女孩。
“你不要过来,我。。。我求你。”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躲不过那个男人,身子已经抵在了屋子的边缘。
“你求啊,再求得大声些,说不定爷们就放了你。”那男人已经像是玩弄猎物一般,向着无处可逃的女孩走了过去。
“啊。”女孩儿一声尖叫,整个身子向后倒去,被大师兄锁紧的门板就这样整个倒了下来,紧接着两个肉身落在了地上。
门被推开了,远处的惨叫声、厮杀声越发大了,叶哀哀透过一丝缝隙堪堪看到,火几乎串联了整个江面。自己所在的这条船因为是尾船,还要好一些。
那男人双手撑地将女孩圈在身下“嘶”,一道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在燥闷的空气中响起,那在火光与汗液中,一条白亮的大腿暴露在猩红的夜色中,伴随着一阵猥琐的笑声。
叶哀哀将十指攥得很紧,她不是不想冲出去。她曾在渝州城救过秦寡妇,也从锦衣卫手中救过那对父女,每一次都和死亡擦肩而过。从前至少还有木青城和三师兄能保护她,现在她身边只有一个比她还脆弱的六师兄,她此时出去不仅救不了那个女孩儿还暴露了六师弟。
女孩痛苦的哭声在雨声与火声中夹杂,一句句哀求没入无边的黑夜,在这样一个喧闹的夜晚,除了叶哀哀他们,没有人知道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经历着什么。
男人在狂笑,巨大的身影投在红色亮光的墙上。
“碰。”那被大师兄吹灭的翠屏烛台落在地上,屏障被打碎,蜡烛掉落了出来,只剩下一个底座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
女孩原本绝望地望着上空,男人刺耳的笑声还充斥在耳中,忽然,手指触碰上冰冷的东西。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看着男人丑陋的脸,在闪烁的火光中尤为狰狞。
“铛。。。”明明沉闷的声音却带着金属的回响,男人的笑容还挂在嘴边,就这么永远的凝固了,下一刻沉重的身躯重重向前倒去,整个压在了女孩儿的身上。
血很快就从他的脑后爬出,在木质的地板上攀沿,原本热闹的空气中,却很清晰地听到那“滴答,滴答”血迹滴落的声音。
女孩儿很费了些力气,才把男人从自己身上挪开,当她站起身时,看着那个趴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男人还有些心惊。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喘了几口粗气,向外面跑去。
“咱们怎么办?”留给叶哀哀和六师兄的是洞开的门和躺在地上的尸体,六师兄问叶哀哀,叶哀哀也只能沉默。
已经有一个水贼爬上了这条船,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现在出去肯定是不行了,叶哀哀只能寄希望于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地方,等着大师兄他们过来救她,这是唯一的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等吧。”叶哀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嗖。”一支箭带着火光,如虹一般穿过长空,将叶哀哀的一句话断成了两半。
那箭来势不凶,软绵绵地落在了地上,可箭头带着火,干燥的木质地板很快就烧了起来,浓烟从地上升起。也不知是谁,将箭射得这么远,竟然到了这里。
现在看来,想当个鸵鸟也已经是不行了,叶哀哀看了六师兄一眼“跑吧。”她捂着口鼻,猫着腰,就要向外跑去。
“你真的看见铁头往这里去了吗?”还未等叶哀哀跑出去,屋外就响起了脚步声,逼迫叶哀哀又把身子缩了回去。
原来眼前这个死人是叫铁头,看起来头一点也不铁嘛,一敲都没命了。
“的确是进了这里,那个小子见到女人都走不动道,现在只怕是躲在哪里享用了吧。”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这都什么时候了,平时姑娘还没玩够?迟早要在女人上吃亏。”
“铁头?”一个惊诧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随着这个声音的是几个细碎又沉重的脚步声,几双布鞋在叶哀哀眼前晃动,此时屋内的火已经开始烧得有些旺了,烟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
那些人冲进房间里来,看到躺在中间的铁头,他旁边沾着血迹的烛台还在滚动,被人拾了起来。
“血都还是热的,人还没有跑远。”其中一个男子像是这群人中的领头,他背对着床榻,叶哀哀看不见他的外貌,只觉得他和这群粗糙的人不同。拿着烛台的手指匀称又漂亮,轻轻地抚了抚还留在上面的血迹。
“多叫些人过来,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那人声音比一般人要厚重一些,带着低低的磁性,听起来十分悦耳。但是声音虽然好听,却让叶哀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现在如同瓮中的鳖,此刻整个屋子算是浓烟弥漫,实在热得难耐,但是如果这时候冲出去,定会被对方剁成肉泥。在进与退之间两难,这算是叶哀哀下山以来,遇到最危机的时候了吧。
叶哀哀没有注意到,六师兄已经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握住手中的银钗,几乎使尽了全身的气力,对着心脏的位置,刺了过去。
“六师兄。”叶哀哀心脏停了半拍。
她没有想到,素来软弱可欺,做事犹犹豫豫的六师兄竟有这般勇气。是因为她刚才说六师兄拿了发钗就要保护她吧,一股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一定是的,其实六师兄也没有她想的那么胆小,她躲在角落中,双手撑地,看着那个绿色的身影在浓烟中以决绝的姿态扑向那个比他高大了不止一号的男人。
“咚。。。”可是下一秒,六师兄就被球一样被踢飞,落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浓烈又深刻的五官,一道刀疤从额头斜逸,浓黑的眉毛像刀片一样,在几乎目不可视的黑烟中却给了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叶哀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像铁板一样,刚硬又冰冷,那道疤横在脸上,非但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倒增添一些别样的味道。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暗色的深衣勾勒出整个身体的曲线,腰腹处紧紧束起,他只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到百吨一般的力量。
“躲在哪里干什么?出来吧。”他厚重的声音都好像带着力量,他并没有看向叶哀哀,像一个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屹立在这黑雾缭绕的屋中,将这房间都称得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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