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1/2)
这么大的麻烦,就被秦寡妇几句话骂了回去,叶哀哀深感语言的魅力,特地去西街酒坊打了两斤酒,准备好好谢谢这位不让须眉的巾帼吃过饭。
两个人坐在狭窄的楼上,安了一个小几席地而坐,秦寡妇喝酒十分爽朗,几杯下肚便面色红润、眼神迷离。妃色外衫罩在她的身上,显得异常肥大。她靠窗而坐,觉得有些闷了,便把衣袖挽起,将窗户撑开,一只手搭在窗外,如藕节的雪白手臂在窗外晃晃荡荡。
“不是我说啊,妹子,你这菜做得是真难吃。”她喝得有些恍惚了,拿着一支筷子敲打着碗沿,说话结结巴巴。
叶哀哀心里叫屈,在山上时,没有厨子,师傅给他们吃的要么是半生不熟的糙饭,要么是白水焯过的野菜。自从下山,自己做饭后,叶哀哀自觉是伙食改善了不少。听说渝州人爱辣,特地在鸡汤里放了辣,还有这道韭菜炖辣椒,也算是创艺之坐,秦寡妇还不满意。不过请人吃饭,本着谦逊为上的精神,叶哀哀陪着笑脸说道“厨艺粗浅,见谅见谅,今天这事儿真谢谢你了。”说着又斟了一杯酒,宋寡妇想也没想一饮而尽。
“谢什么?要说你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十三四岁就一个人出来跑生活了,也算厉害了的了。”
谦逊,谦逊,叶哀哀笑容更开朗了“哪里,哪里,都是生活所迫。”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我。”秦寡妇接着说道。
叶哀哀吓出一身冷汗,秦寡妇的风采她今天再一次见识到了,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最开始觉得她泼妇,还不得被她活扒了吗?“没有的事,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虽然解释很苍白,但总好过不解释。
“嗨,你紧张什么?”秦寡妇不在意地笑了一声,摆着手说道“就这街上的,谁不说我是悍妇?我都习惯了。”
叶哀哀也不知说什么,又替她斟了一杯酒,她依旧是不推拒,仰头便尽数饮下,越发醉了,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你说,其实要是日子好,谁愿意这样啊?我要是弱一点,这周围谁不是狼一样啊?就像你小姑娘,你才刚来,往后。。。”说着忽然打了一个酒嗝,目光黯黯。
“其实,虽然我来的时间短,但也看得出来,真有几个好像对你挺好的,就说那卖猪肉的黎大叔,哪天不给你们留一块上好的肉?怎么也不考虑考虑?”叶哀哀接口说道。
许久没有得到答案,喝多了的秦寡妇忽然放下挂在嘴边的酒杯,目光越发幽深,她看向叶哀哀身后,好像那里有什么人一般“哪里就这么简单?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嫁给我夫君了,他走的时候,我们约好了,他要在三生石畔等我,我们要一起共赴往生,我不能让他白等我啊。”她说道。
壮硕的曾大牛有不敢回首的过去,彪悍的秦寡妇也有这样一段凄婉的往事,叶哀哀渐渐明白,每个人坚硬的外壳下其实都有一块脆弱的地方,那里叫回忆。
秦寡妇说完这句便脸朝桌面,“咚”地一声睡了下去,叶哀哀不好去唤,找了个毯子替她盖上,只见她嘴里嗫嗫嚅嚅地说些什么,叶哀哀凑近了去听,只听她说“其实,我知道你能让人失忆的时候,我真想你帮我把那段记忆抹去,回忆太他妈折磨人。”
曾大牛事件后,拜曾大牛的娘子所赐,叶哀哀一时名声大造,世人这才知原来清除记忆这事还真有人做得到,渐渐的叶哀哀声名远播,江湖中人送她一个外号“小孟婆。”
当然这些事都是叶哀哀不知道的,她现在依旧有她的烦恼--曾大牛走了,可还是门可罗雀。名声是出去了,但是谁愿意花钱来找失忆呢?好在曾大牛留下的银子不少,叶哀哀估摸着省点用,吃一年不成问题。
在没有生活压力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叶哀哀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或许应该找个相公。这个问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一个人孤独地在这世上行走,没有依靠,没有人说话,每天只能面对这小小又阴暗的二层小楼,自己说出去的话不一会儿就能听到回音,要解决这个问题,找一个相公是最好的方法。
叶哀哀去了西街有名的刘媒婆家里,封了一块不小的茶水钱,刘媒婆十分热情,拉着她的手不住口地赞道“真是个水灵儿的好模样。”
这个时候叶哀哀应该害羞低头谦虚地说一句“哪里,哪里。”
“可会女工针织?”
叶哀哀愣住了,“不会。”
“有多少嫁妆?”
叶哀哀额头上落下两滴汗,“好像。。。好像也没有嫁妆,不过。。。不过我可以挣。”
“也不碍事,只有那些没脸的人家才贪图嫁妆,我看你也是个爽快的姑娘,自己就来了,别人家都是父母兄弟来求的。”
“其实。。。也没有父母兄弟。”
刘媒婆的脸有些僵硬,好吧,叶哀哀也承认自己不算抢手货。
“唉,也是个可怜的姑娘,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刘媒婆一面问一面拿笔打算记着。
说起条件叶哀哀可是想了好几天的,振奋了精神拿出一张纸条“其实也不要太好的,只要模样好,性格好,会做饭,最主要的一条要家底殷实。”下了山叶哀哀才清楚,这里与山上才不同,什么都是要银子的,自己带在身上那点儿东西根本顶不了几时,所以钱还是很重要的。
刘媒婆记笔记的手顿住了,看着叶哀哀的脸半晌才问出来“姑娘,可愿意做小?”
樾宫,椒房殿内,勇烈候王忠站在富贵的殿堂中间,环顾着这奢华的宫殿,这是整个大樾最尊贵的所在,金碧辉煌,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曾经这里承载了他王家满门的尊贵,他还记得当年女儿位及王后,入主椒房的风光,当年的椒房殿是这后宫最繁华最炙手可热的所在。可陛下登基不过十三年的时间啊,十三年一切都变了,这里冷清的像一个冰窖,纵使六月烈阳也暖不了这让人颤栗的寒冷。
王皇后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她的一切都没有了,至少,父亲依旧还关心着她。
“我的儿子,我最聪明最骄傲的儿子没有了。”王皇后哭得撕心裂肺,这是她第几次这样哭了她已经记不得,她只记得自从三年前,三年前那个女人进宫就一切都变了,疼爱她的夫君,聪明伶俐的大儿子,王家的满门荣华,没了,都没有了。
王忠也不知该说什么,心疼地扶起女儿,“当心别把身子哭坏了,你还要顾着昭儿和炎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却
那就将他们两个送到了那个女人手里。”
王皇后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他们就围在自己身边,自从大皇子出事她就把他们都接在了身边,他们再也不能出事了,一点事她都承受不了。“可是父亲,我怎么办?我每天闭上眼都是诩儿的影子,他才25岁啊,陛下,陛下怎么能这么狠心?”
王忠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可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在女儿面前哭出来,夏晗诩同样也是他最看好的孩子,大樾公认的储君,他又怎么能不心疼?“陛下已经不是从前的陛下了,他厌烦我们王家了,我也不如以前了,这个侯位不过是个拿空饷的闲职罢了。”
“都是那个女人。”王皇后说起那个女人便咬紧了牙根,她恨那个女人,她恨不得吃她的血,啃她的肉,“她就是个妖精,自从她来了以后陛下就变了,她就是个狐狸精。”
说起那个女人,王忠同样恨从心起,不过他只叹了一口气“陛下,已经不是从前的陛下了,如今已经是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要怪也只能怪咱们没本事。”
“侯爷,该走了,外臣不能在内宫呆太久的。”值班的太监走进来,板着脸说道,宫里的人都是见菜下叠,他们都知道曾经权倾朝野的王家已经是大厦将倾,他们知道该讨好谁、冷落谁。
王忠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不舍,“我先走了,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救你出去的。”
“只求父亲让女儿在这里呆一辈子,外面的污糟事情我是一眼也不想看了。”皇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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