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重逢（2/2）

良久，清扬站起身来，声音沙哑的对燕承祯说：“三爷，这两具便是我爹爹和阿娘的遗体，我想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你辨认清楚了？”

“嗯，我爹爹左手小指少一节，我阿娘右手手臂曾断过。”她顿了一顿，“还有剩下的那些，应该都是陪在我父母最后的亲卫，我想让他们也入土为安。”

“那你想葬在什么地方，我来安排。”

清扬抬了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青山在漫天飞雪中格外苍翠，“那便葬在这贺兰山吧，爹爹妈妈一生都守在这里，想来他们的英灵也愿继续守候这方土地。”几片雪花落在了清扬抬起的眼中，化作了一滴珠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燕承祯抬起手臂，轻轻为清扬擦去泪滴，“我让腾格亲自来办这件事情，你放心。”他不愿清扬再伤心，继续说：“外面风雪越来越大，你的脸都冻冰了，去帐篷里吧。”

说完他牵起清扬冰冷的手，带她到城东大营。

走进帐篷，燕承祯便忙着安排亲卫多加火盆，他亲手将清扬身上披的灰色斗篷脱了下来，放到火盆边烤上。

清扬从城西回来，便一直不声不响的跟在燕承祯身边，让她停她就停，让她坐她就坐，如行尸走肉一般，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清扬”，燕承祯也发现了她的异常，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呼唤。

清扬只是沉默。

燕承祯明白这是骤然经历了大变故之后，内心的抗拒与悲痛，他无法安慰。

燕承祯并不着急让她反应，只是将她安置在榻上，把火盆拉近她的身边，为她整理下额前的碎发，然后吩咐人好好守着。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唐元，眼前的男子大约三十上下，高大威猛，显是练武之人，正是萧达宁夫妇身边的亲卫，燕承祯模糊记得有这么个人。

“是夫人将清扬托付于你的？”燕承祯示意唐元走到屏风后面，低声问。

“是，三天前那天清晨，夫人让属下带姑娘回林阳城，姑娘不愿意，夫人施针封住姑娘的风池穴，属下才勉强带姑娘出关。”唐元停了停继续说，“我们从小路一路向南，走了一日，姑娘醒来非闹着回来，我拗不过她，只能带她回来，我故意走岔道，引她向别的方向，谁知走了一日后，被姑娘发现了。”壮士挠了挠头，“没办法，我只好带她回来了，这时王爷已经把城门攻下了，哪知将军、夫人还有满城的兄弟却都已经遇难了。”说到最后，壮士的眼圈就红了。

“本王攻城的时候，萧将军夫妇应该就已经去了。还是本王来的太晚了。”燕承祯语气十分低沉。

“王爷能将乌里关保住，已实属大幸。只是王爷怎么会来救援？您是在青城吗？”唐元奇道，他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又一次碰到三王爷。

“没有，本王巡牧至金川，碰到很多流民，才知乌里关起了战争，而且大和还来势汹汹，本王便从金川借兵来救，希望能帮萧将军一把。”

听到这里，唐元的眼神暗了暗，低声说道：“我们将军一直盼望着青城的援军能早点到来，可最后还是没等到，没想到王爷竟然从金川这么远的地方赶来，王爷为乌里关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燕承祯正询问着唐元，帐外突然有人回报：“赵乐泰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