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命运的齿轮（1）（2/2）

没等高君行说什么吴工接着说，“我听说，当初您为了让张工认可你们集团和白小姐交往甚密，现在.......”

高君行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实在讽刺自己，当初为了打通张工的关系，确实是上官策给他出主意找到了白小姐这个路子，走了枕头风的路线，才有了几次合作的机会。这样的野路子其实也就是一把双刃剑，虽然是能成事，但是也很容易被正人君子认为你是走歪门邪道的，产品质量肯定是不过关的。现在吴工拿这个事情说事，摆明了就是看不起自己。

高君行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在打马虎眼了，于是收敛了笑容，很诚恳的说，“在这条路上要向走得远，肯定是要实打实的那产品来说话。吴工，您也不是刚刚来到质检部的，据我所知，您在质检部已经有几年了。您自己说我们的产品质量怎么样？”

吴工冷笑一声，“当初在那样的环境里面，你们的产品，我们质检部能认真检查吗？谁还不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完了，赵秘书心想这算是把路子给堵死了，这个吴工真是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话听了，高君行心里面也觉得很窝囊，一堆的话憋在心里面无从说起......

同样是夜市——陈小军和王谦在一家吃惯了的小摊儿跟前，点了几个小菜，几瓶啤酒，边吃边喝边聊。

“来，走一个！”陈小军举着杯子，和王谦碰杯，“你是准备回去上班吗？”看着对方把酒喝完了，陈小军又问。

王谦红肿着的眼皮告诉我们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睡好，但是陈小军这两天陪着自己忙前忙后的，也算是尽心尽力，“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多谢了！”他满上彼此的杯中酒，“老娘走了，我也算是没有牵挂了，三七过后我就赶回去了。”说着，眼泪又想下来了，看着对面的陈小军，“你们不出去也好，咱们都是独生子女，老人家养咱们这么大，干什么？你说干什么？”这几天王谦心里面一直放不下的坎儿就是这个，“自古就是那个老理儿，养儿为了防老，你说我老娘，活着的时候我吃她的喝她的，她没有享我一天的福啊！临了临了.......”接下来的话不能再说了，眼泪哗哗的往下面留着，就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样。一个大男人这样在公共场合呜呜的哭着，任谁看了心里都不会好受了。

陈小军在王谦的身上狠狠捶了一下，“得了，别甩大鼻涕了！哭也不找个朗力地儿！”其实他的眼眶也红了，但是强忍着安慰王谦，“你说，你这事儿，能怪你吗？只能说人有旦夕祸福！真的，就像是我老子说的那样，人的命天管定！”瞪大了眼睛，仿佛眼里面的泪水就可以被自己给缩回去一样，陈小军此时的眼睛瞪得老大，接着说，“咱们都是独生子女，是吧！在厂里呆着是饿死，出去了照顾不了老子娘，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妈的，孔子是不用想着怎么找饭辙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擦擦脸上的泪水，王谦看着陈小军，“那话是孔子说的吗？”

“不是吗？”陈小军反问。

接下来，两个人都笑了，“得了！”陈小军又说，“咱们都不是有文化的人啊！”

“你是不是要在这儿呆着，不走了？”王谦问。

陈小军将几个花生米塞进嘴里面，喝点酒，五官有点扭曲，他看着王谦，“你行啊，我不行！”

“什么行不行的!”王谦把酒给陈小军满上。

“我是开吊车，当初稍带着学了点大车床。可是现在啊，外面那些小厂子，没有我的地儿，大厂子又要求数控了......本来吧，我是想着，到外面咋了也混个饭吃，可是......真难啊！”陈小军垂头丧气，心里感觉堵得慌，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还能说点什么。

“是啊！真难啊！”王谦红着眼眶，“在外面的时候，我就想，真难啊！或者真难啊！可是事后想想，谁他妈的不难啊！你说说，就咱们老子他们，不难吗？小的时候吧，他们是自然灾害，挨饿；上学了，有没学上，乱糟糟的；十七八岁最好的年纪，他们上山下乡了；到老了老了，儿女们......哎！叼他个鸟，老天喝不死瞎家雀儿，我就不信，我们能饿死！”

“是啊，咱们饿不死的！”陈小军看着王谦的状态，也有了精气神儿，高声说，“对啊，过去那首歌，不是唱得好嘛，无非是从头再来！”

两个人都笑了，又喝了几杯，王谦问陈小军，“你说，咱们厂子改制以后，你感觉咋样？”

“啥咋样？”

“能活过来不能？”

陈小军沉思着，叹口气，“恐怕高儿、策儿他们的担心是对的。我感觉董世宽那小子是想把咱们厂子给卖了！自己捞上一笔就走人！”

“哎！还是那句话老话啊，人的命啊，天管定！咱们也是说了不算，就不操心了，要是厂子卖了，你还能份上一笔钱，多多少少的，看看能干点别的营生不能。”王谦说。

“哪有那么简单，就我这，能补偿多少？再说了，指望着那点钱，还不够一个月肉钱呢！再说了，你看看现在这世道，是不是全民做生意？没有能耐的都做小本买卖去了，我也没啥手艺，你说说.....哎！”喝上一口酒，“你说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啊！”陈小军感慨着，“要怪就怪我没本事！”

“这事儿，不能怪你！”王谦说。

“就怪我！不怪我怪谁？就他妈的怪我没本事！”因为喝酒，陈小军说话间嗓子有些哽咽了，“就他妈的怪我，怪我！”

“这事儿，不怪你！”王谦坚持着说。

同样是吃晚饭，如果有人问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那里的饭菜最好吃？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告诉你，家里的饭菜最好好吃；如果你在追问一句：谁做的饭菜最好吃？那肯定是老妈做得饭菜最好了！

现在欧阳欲晓就幸福在家里面，被爸爸妈妈包围着，低头吃着妈妈亲手做得拿手菜，可是那个滋味到底好不好，就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晓儿啊！”老妈给欧阳欲晓夹上一筷子回锅肉，然后笑呵呵的说，“你看看，你今年三十多了，还没嫁出去.......”

欧阳欲晓没等老妈说完，她放下了筷子，看着自己的老妈，“我三十多了，怎么了？我没嫁出去怎么了？我碍着谁了，还是犯法了？你没看欢乐喜剧人吗？里面都说了，单身的女孩都是人家四月天！你知道吗？”

“你别跟我瞎扯，什么四月天，三月天的！我看你就是十月天，马上就入冬了，还一点都不着急！”欧阳欲晓的老妈说。

“嗯——”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老太婆说话有点不中听，欧阳欲晓的老爸哼了一声，那意思是提醒自己的老婆要注意措辞。

欧阳欲晓的老妈偷眼看了看自己老头子的脸色，点点头，接着就想变脸一样，笑容可掬的看着欧阳欲晓说，“哎呀，其实我家丫头也不是没有人要啊！昨天我都到上官家了......”

“慢着！”欧阳欲晓的筷子上还有一块肉呢，她听出话茬儿不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老爸老妈，“你们说什么？到上官家？干什么？和我有关系吗？”她敏感的问。

“我们找上官策他爸妈谈过了.......”欧阳欲晓老妈的而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一边的欧阳老爸也是满脸的堆笑，好像家里面马上就要办喜事了一样。

“你们谈什么？”欧阳欲晓的心扑腾扑腾直跳，“谈什么？”她此时真想祈祷上天，千万不要让最可怕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都商量好了，今年元旦，对吧！”老两口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元旦！对，就元旦！”

“元旦什么？”欧阳欲晓感觉自己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就差流冷汗了，“元旦什么？”

“元旦，你们就把事儿办了！”终于欧阳欲晓的老爸拍板儿，带着厂领导的威严，一脸严肃的宣布，“这叫亲上加亲！”

欧阳欲晓闭上眼睛，拼命地拍着自己的脑门，“我的妈呀，我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心情都有了，我的天啊！god啊！佛祖啊！”哭爹喊吗了一阵子以后，欧阳欲晓坐直了，看着自己的父母，沉着脸问，“会给你们的灵感？为什么是他！你们怎么想的！”

“什么我们怎么想的？”欧阳欲晓的老妈和老伴儿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摆出父母的威严看着女儿说，“你别瞒着我们了，你们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

“你们知道什么了？”欧阳欲晓觉得自己真是冤枉啊，比窦娥还冤。

“你等着！”这次是欧阳老爷子要出马了，老头子利落的站起身，放下手里面的筷子，“趁着你出差之前，我让你死个明白！”

看着自己老伴儿的背影，欧阳欲晓的老妈皱着眉头说，“说什么死不死的，死老头子！”

对于老妈和老爸的说话方式，欧阳欲晓现在已经是无力吐槽了，她早就放下手里面的碗筷，就等着看看老爸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让自己死个明白。

很快，欧阳老爷子，从阳台拿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