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主与乞丐（1/2）

这所小学报名的第一天，住在学校附近家属们带着孩子纷纷而来。家长们似乎表现极为大度，他们带着孩子们开怀大笑，似乎处处都是热闹的场景。只是有一个男孩，他的衣服破旧，而且明显是比较大的衣服被特意改小之后给他穿的，至少衣服已经过膝盖，并且在六月即将七月份的天气里居然穿着长袖以及长裤腿的衣服。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的裤子，居然是女式的脚蹬裤。

这就是樊睿八岁的模样，本应该上二年级的他，却还没有入学。他自己拿着户口本以及学费来到学校，更准确的说，是书本费。他如此孤零零的而来，与那些被父母带着衣着得体的孩子是那么与众不同。尽管看上去，八岁的樊睿甚至比那些六七岁的孩子更显得弱小。但他，却又如此坚定的站在人群中，尽管他害怕极了，却又咬着牙齿坚持在那里。

就在那一天樊睿就遇到这个独特的女人，那时她跟自己一样还是个刚入学的小孩子。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漂亮的小姑娘，她牵着爷爷的手，一脸骄傲的模样。小姑娘有着长长的马尾辫，那时的她是那么骄傲。像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女孩，事实上，很多人都在谈论她，她有一个十分忙碌博士的爷爷，而她的父母是在上大学里生出了她，只是一对情侣。之后他的父母如同旅行约定般结婚，但结婚之后，父母把她抛给爷爷抚养，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业。

她父姓欧阳，母亲名字里有雪，于是她的名字叫做欧阳晓雪，小名叫小雪。因为有着较好的经济状况，而她的爷爷对她有求必应，所以有些公主脾气。

欧阳晓雪第一次遇到樊睿，就从旁人口中听到别人形容樊睿是个脏孩子，于是欧阳晓雪同情心泛滥好奇的看着他，那时的她，最多的便是故事里的穷人。

樊睿当时也算是最受瞩目的人，所不同的是，樊睿所受到的只是别人有些冷淡的目光。那些家长们有些甚至肆无忌惮嘲笑，也有故作怜悯的口气说着，这是谁家可怜的孩子，穿成这样，他父母怎么做的。樊睿的存在似乎就是满足那些人对其父母的谴责还有因其不幸而获得的幸福感获取的满足其虚荣感之外，似乎别无其他。

欧阳晓雪因有一个名气十分大的爷爷，受到旁人热情的招呼。大多数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欧阳老爷子，自然也有自卑的父母们眼神中流露出自卑与少许不安，但那些情感完全却从樊睿身上找到。

欧阳晓雪原本同情心很快因为樊睿装出高傲的样子消失，这时候的凡叡对那些家长们连续呸呸吐吐沫，这种惹人厌的样子，使得欧阳晓雪不仅不同情他，反倒有几分厌恶他。她只觉得那是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的男孩，她像是公主审视贫民般骄傲的对他一扫而过。带她去学校的是他的爷爷，别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爷爷以及自己。

但樊睿太惹眼了，当时他多么像是个野孩子。因为所有孩子都由长辈带着，唯独樊睿身边没有一个人。凡叡又努力做出恶狠狠的样子，眼神却不经意流露出不安。这是他从电视里学来的方式，对不怀好意的目光进行的反击，至少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如此。

入学手续基本都是父母办理，但是樊睿是自己办理。当时的教师是一个中年妇女，那人脸上有许多红豆，而且显得比较胖。她看着一个有些穿着破旧小孩子站在一堆父母队列中办理入学手续，也充满好奇。

樊睿很有秩序的站在家长队列中，教师则站在一张桌子前微笑着统计孩子的年龄，并且每统计一个学生，都要问孩子一些问题。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让学生对班主任有个印象，而家长们则负责交涉。比如一些学杂费书本费之类要交，尽管九年义务教育是免费，事实并非如此。

轮到樊睿的时候，他拿出正好的钱，放在桌子上。眼中没有一点对大人的恐惧，也没有带出一点紧张。没有人知道，这是如何强自镇静，事实上他多么害怕。

“你家长呢？”中年女教师问。

樊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从口袋里拿出户口本，他接着说：“这是户口本，你是老师，应该识字，上面有写。”

“我是问，你的父母怎么没有来？”女教师再问。

“要怎么处理？”樊睿问，他急于知道对方态度，于是发问。

教师不解说：“什么要怎么处理？”

“对于没有到家长的学生，不收吗？如果没家长不收学生，那我就不浪费时间，去远一点的学校。老师请告诉我，您到底收还是不收？”樊睿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说，只是声音最后有点发颤，眼睛因难以压制起伏显得要哭泣似的。

教师以及旁边所有家长都对这个孩子感到吃惊，这完全不像一个孩子所能说出的话，即使许多成年人也没有如此清晰的逻辑。

“当然收，”教师有些不满一个孩子对自己如此讲话，她忍着厌恶接着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父母怎么没有来？”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已经显出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