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路梅，你又给我离开（1/2）

当年的离开和现在的离开，其实路梅会更加恨现在的自己。对于我而言，离开是一种逃避，也是一种成全，以后安好，我不打扰。

清晨五点整，天还没有亮，寂静的房间里传来了入睡的呼吸声，路梅挪着碎步，提着灰色的行李箱，把一张纸轻轻地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用装着紫色熏衣草的花瓶压着。

“严真晖，孩子是你的，他和你那么像，你就和妃儿好好照顾他吧。”路梅走进房间，把路天抱在严真晖躺着的床上。

路梅的手开始颤抖，忍不住一点点去触摸刻在记忆中无法忘怀的脸，“看来，我又得用好久的时间才能放下你吧，真真，再见。”

路梅疾步离开房间，拿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在合上门的一瞬间，清晨的风拂过眼角的泪，掷地有声，却没法惊醒沉睡在梦乡的严真晖。

“天天，你怎么跑来和我睡了？”严真晖看着躺在他怀里酣睡并直流口水的路天，伸手向床头拒方向拿纸巾给路天擦擦。

“妈妈和天天说，要离开家几天，让爸爸来照顾天天。”

“她还说了什么。”严真晖急忙下床，健步如飞，跑到路梅的房间。

这是一个怎样的房间，清雅却又哀伤。天蓝色的墙壁上印有一片片紫色、白色的蒲公英，在风的轻抚下飞舞，在书桌边的墙壁则是一个女孩，张开嘴巴，欲言又止地望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和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抱在一起。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已经空空如也，仅留有一张空床，打开衣柜，里面仅有挂着整齐的青灰色衣架。

严真晖再次环顾四周，张皇失措，记忆中的害怕渗透他身体里的每一条经脉，双手用力地抓着头发，粗暴地拉开床帘，翻箱倒柜终是不见一个大活人。

左下角的最里面放着一个带锁的积满灰尘的木箱，严真晖把它拿出来，然后走向客厅，发现沙发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张带有梅花的纸张。

“严真晖，我把路天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和成妃儿一起好好照顾他的，毕竟他是你和成妃儿的孩子，我帮你们照顾了那么久，也应该去寻找我想要的了，告诉你一下，路天吃花生会过敏，你和妃儿多注意下，再见，再也不见，祝你们幸福。”

“路天，你妈妈还和你说了什么。”严真晖狠狠地盯着那眉眼里的轮廓怎么和自己这般相似的路天，怎么会不是他和路梅的孩子呢，怎么会变成是他和成妃儿的孩子呢？

“妈妈说，她去给我买好吃的。”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严真晖让路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双手用力地抓着路天的肩膀，企图从他的嘴里得到自欺欺人的话语，可是这显然落空了。

“没有，爸爸，是不是妈妈不回来了。”路天看着拿着纸张皇失措、紧张不安的爸爸，路天说出了他的害怕。

“路梅，你又给我离开。”就在那么一瞬间，地面就全是纸屑，严真晖用力地踩着一块、再用力地踩着另一张，然后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爸爸，我会听话的，我现在就把地上的垃圾扫干净。”路天走到厕所，把扫帚拿出来，使用自己仅有的力气一点点地散落在四处的纸屑纸张扫到垃圾铲里。

“走开。”严真晖看着那一张张细碎的纸屑快被路天用扫把扫进垃圾铲时，直接一把推开路天，疯狂地拾起地上飞舞的纸屑，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怀里良久，竟没有留意到路天“咚咚”的一声，重重地跌坐在坚硬的地板上。

“路梅，你怎么就那么忍心呢，一次又一次，三年前的无声无息，现在的不明不白，我严真晖就怎么不值得你留下吗？”严真晖的脑海里一幕幕地闪过过往在渝清学院的美好，也包括那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境。

那一天，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微风习习，严真晖和路梅依偎坐在树荫下的座椅上，两人同戴一个耳塞听《到不了》，突然路梅若有所思地看着严真晖，欲言又止。“严真晖，你觉得李婷婷怎么样？”

“你的好朋友啊，为人不错啊。”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城市，你会怎么样。”

“你想去哪里找工作？你不是说在渝清工作，我在渝清进修吗？”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舍不舍得我。”

“怎么说呢，我会舍不得，不过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你要和我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