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花边，艳闻（1/2）

今天是个闲散的日子，他们不准备出外看风景。他们可以慢慢地走，慢慢地欣赏，慢慢地品味生活……来这里，寻找生活在别处的精彩。这就是作为教育工作者有着得天独厚令人羡慕的悠长假期。

其他的人窝在住处上网、打游戏、看电视，韩晓风背着休闲小包，独自去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从夏日百货逛到商品街再到明珠广场，什么也没有买。回家时的脚步从轻松到疲惫，本来晴朗的天空阴暗下来，起风了，要下雨了吧？将雨末雨的空气里凝聚着沉重的水滴，和蓄积的泪珠仿佛有着同样的质地，有种莫名的辛酸感袭来。

韩晓风加快了脚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大雨不期而至，虽然手中拿着一把伞，但风急雨狂中，那伞一会便被风掀翻了，伞毫无用处。她想起了一句话：“不是手中拿着一把伞，就认为风雨无阻了。”她看了看手中捏着的伞，自嘲的笑了。

雨像沙子般抽打着她的脸，劈头盖脸下来，头发滴拉着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一缕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让人感到难受，衣服很快湿透了。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了，但却是一条偏街小巷。韩晓风湿淋淋地站在一家前是门面后是住家的屋檐下，这是一家保留下来的老式房子，在处处充斥着现代气息钢筋水泥摩天大楼的三亚市区，显得很是温和宁静。同在屋檐下避雨的三两个本地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着韩晓风，看风景似的眼睛贼溜溜地在她身上瞟来瞄去，嘴里低声叽叽咕咕着，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能明显从那流里流气的眼神中感觉在议论她。衣裙紧贴着身子滴着水，脸上也雨水流淌，韩晓风顿感狼狈尴尬万分。那几个当地人跃跃欲试地向她站着的方向挪动了一下，她缩了缩脚，身子更往墙壁外挪了挪，飘进来的雨时不时打在她身上。身处异乡别处，她无助地望着外面的大雨如注，感到即无冲进雨中的气魄，亦无可避淋漓之苦的处所。那几个当地人低声嬉笑着，你推我攘，应该是相互一个在撺掇着另一个，他们猥锁的眼睛不时向韩晓风这边飘过来，充满着邪恶，韩晓风感到如芒刺背，激愤中全身血液沸腾。

她正准备不管不顾冲向雨中，屋子里却走出一个男的来，二三十岁，瘦瘦的，完全具备本地人特色，他微笑着向她招招手，韩晓风血往上涌，横着眼睛冰冷地剜了他一眼，在心里恨声骂到：“德性!一丘之貉！”。男的见她没有反应，笑了笑，急急走进屋里去了。不一会儿，一个怀抱着五六个月大小孩的女人走了出来：“阿妹，来，进屋里来吧。”那温柔热情的声音让韩晓风冰冷的心瞬时回暖，女人对女人绝对少了提防的心。她瞄了眼那些嘻皮笑脸的人，有些忐忑着心情走进屋去。

屋子里很简单的陈设，却很温暖。那男的依然笑着：“我就害怕你误会，所以叫我老婆出来叫你呢。”夹带着深重的海南口音的普通话。韩晓风发觉这笑和他刚才的笑并无两样，此时却感到如沐春风般舒畅。女人拿出一条洁白的毛巾递了过来，为她倒了一杯热开水，韩晓风冲着他们连声说着谢谢，心里还有对那男人误解的淡淡愧疚。

天色渐晚，天空还飘着雨，韩晓风便匆匆告别了那对好心的夫妇。谁说“椰子树下无真情？人间处处真情在！”她加快回家的脚步，进了校园，心也安定了。

雨又下大了，反正都湿了，无所谓了，她像在雨中漫步，不慌不忙行进在雨中。后面响起啪哒啪哒急速前进的脚步声，她好笑地转过身，差点鼻子就碰上冲过来的人的脸。那人一把扯着她的手臂，气急败坏地冲她低吼：“你野哪里去了，异地他乡，人生地不熟的，这么大的雨，淋死你活该！”李嘉林铁青着脸，凶神恶煞般地怒瞪着她，脸上却有浓浓的担忧。

韩晓风在他手的力度带领下惯性地在原地旋了半圈才得以稳住身子，讶异他的气急败坏，眼睛也瞪圆了，里面分明写着一个“？”号。看着全身和她没两样的滴着水，这家伙是不是下雨到外面找她了？心里腾腾窜出一股股暖流，冲她吼叫的声音听起来却也非常动听温暖。韩晓风什么话也没说，乖乖地走在李嘉林的左侧，一把伞举在两人头上，行进在沉默中。

回到楼下，单元门却是锁着的，这楼有些年代了，锁是老式的，没有呼叫设备。李嘉林停了下来，韩晓风也停下了脚步等着李嘉林开门，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动静，静默了一分钟，韩晓风转过头去看着李嘉林轻声问道：“怎么不开门？”

“拿着把伞就出来了，忘了带手机和钥匙。”语气中还有没有熄灭完的火气。

韩晓风开始翻自己的包，可翻了个底也找不到钥匙，她想起一定是昨晚汀汀拿她钥匙串上的小剪刀用后忘了还回来，自己出门时以为它还在包里乖乖呆着。她掏出手机，瞪大了眼睛：黑屏！怎么按也不给点光线，没电了，关机！她悻悻然把手机放进包内，拉好拉锁，不安地偷偷瞄了一眼李嘉林，他冷着一张脸，站着，像从水里钻出来的，地上积着一滩水，身上的衣裤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水。

她不知他什么时候出来找她的，也不知淋了多久的雨，韩晓风回想刚才那阵风急雨狂中她正在那对善良的夫妇家避雨，而他可能正在风雨中着急万分的寻找她。她心里充满感激，也充满感动。两个人背对背而立，谁也不说话，看着外面的雨飘飞，落在枝叶上，落在地上激起小小的圆晕，整个一个雨霖霖的世界。

韩晓风和李嘉林两个人都狼狈不堪地站在单元门前。

时间在静默中滴哒滴哒滑过。韩晓风听到他轻轻地转动了身子，她感到后背有一团热气，不知是他的眼睛注视着她还是他嘴里的热气在吞吐，她想转过身去看看，但却感觉自己全身僵直，肌肉绷紧，神经高度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再没有任何响动。

或许，他只是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而已。韩晓风轻轻地暗暗地吐了一口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神经会如此紧张，被雨浇灌后的两人在吹来的穿堂风中感觉阵阵寒意袭来。

他什么表情？他在想什么？韩晓风很好奇，但却不感造次，她不敢也没勇气掉过头去看他。

一分一秒的时间好似特别的漫长，她仿佛听得到秒表滑动的声音，秒秒都在敲打着她的心脏，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她感到李嘉林的身子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她一些，再一些，她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气息和传递出的一种温度在逐渐包裹着她，甚至听到了他心脏加快跳动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