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人生从来都不容易（1/2）

经过同学们身边时，明显感觉到她瘦弱，矮小，连背都是佝偻的，还有严重的罗圈腿，走起路来有些费劲。廖强连忙接过她手里的澡盆，送她到后院。

厨房里的东西不多，一个泥巴打的土灶台，已经斑驳黝黑。一个老式的碗橱，缺了一扇门，里面稀稀拉拉几个碗。靠墙放着一张小饭桌，油光黑亮的桌面上放了一只脏兮兮的塑料鸭子玩具和一个粘了白色糊糊的小碗，还有一把空心菜，再就是两把小板凳。小小的女孩儿不哭不闹，看着来了这么多哥哥姐姐，笑着朝希希伸着手，嘴里还“呀呀”的喊着。这是一个贫穷而羸弱的家庭。

希希连忙走过去，把她从座栏里抱出来，王美玲也走上去，“宝宝，宝宝”地逗弄她。

菊奶奶从后院走了进来，有些歉意地对大家说，“厨房太小太脏了，又热，大家到堂屋里坐。”所有人到了堂屋。她打开一把老式的吊扇，吱呀吱呀的转着，半天都感觉不到风，又去张罗茶水。希希走过去按住了她的手，“菊奶奶，您不必张罗，我们刚吃完饭，肚子还饱着呢。”

“娃儿们都好乖啊。希希，奶奶没有东西招待，实在是怠慢了。”

“不怠慢，不怠慢。我感觉我的饭菜还在嗓子眼儿。”朱光敏打趣道。

“你是猪吗？吃那么多。”王美玲毫不留情，也从不放过打击他的机会。

“那爷爷做的饭菜是好吃嘛，就算是猪，也是一只幸福的猪。”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朱光敏不以为耻，反而得意洋洋。王美玲无奈，这是一只不怕开水烫的死猪。

“菊奶奶，您身体还好吧？”

“好叻，好叻。希希，妈妈还好不？”

“妈妈很好呢，她也一直念叨着您，说有机会就来看您。”

“我这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你妈妈多好的女娃儿啊，长得又漂漂亮亮，志伢子没福气啊……”菊奶奶无限感慨。

“菊奶奶，您要注意身体，少操劳一点。”

“菊奶奶身体好着呢，也没做什么事。”

“呀呀”，小女孩在希希怀里坐不住了，向自己的奶奶伸出了手，菊奶奶连忙抱过孩子，“哦哦”地轻拍着她，小婴儿乖巧地躺在臂弯里，大眼睛却又害羞地看着大家，可爱得不得了。所有的人心都萌化了，都忍不住责怪那个狠心的妈妈。哪个妈妈会舍得扔下这么可爱的孩子啊。

媛媛连忙从希希带来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包小熊饼干，撕开了，抽出一小条，递到她手里。

“希希，每次都要你破费。”

“只是一点点东西，牛奶您要记得时常泡着喝，别收着，收久了就坏了。”

“好的叻，好的叻。”

看到朱光敏不时地用手扇着风，房间确实热，又想到桌子上那把没洗的空心菜，菊奶奶还没有来得及做晚饭吃吧。陈希跟菊奶奶告辞。

“菊奶奶，您好好的，我下次回来再来看您。”

“好，好。要常回来。”菊奶奶再次紧紧握着希希的手，一直送他们送到马路边，眼睛里泛着泪光，依依不舍。

陈希从口袋里掏出红包，塞到她干枯的手里，“菊奶奶，这是我和同学们的一点心意，您留着给自己添点东西。”

菊奶奶连忙推脱不接，“希希，你能来看奶奶，奶奶就很高兴了，钱你留着买学习用品。”

“奶奶，悄悄告诉您，这是我获得的奖学金，剩下的我打算存着做私房钱，您可不能去告密。”说着，陈希把钱塞在菊奶奶口袋里，压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掏出来。

“好，好，希希真有出息。”菊奶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陈希轻轻抹掉她的泪水，满是丘壑的脸有些扎手，“奶奶，那我们先回去了，再见。小米，再见。”同学们也都回过头来，跟菊奶奶说再见，向小米挥手。小女孩这么小，似乎也感受到了离别，“呀呀”地叫着，又奶声奶气地哭了起来。菊奶奶轻轻地拍哄着小孙女，一直看着陈希他们远去，脸上的泪水抹了又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