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游魂（1/2）

白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摸索到了路，看见一扇门那是通往第二层的，白真想了想直接就顺着台阶走了下去，他一眼望去这第二层还是第一层的那些样子可是用第一层的方法走却又会把自己绕进去，让他头疼。

“天哪！”白真累的靠在柱子上休息，嘴里长长的感叹了一句。

“真……白真……白……”要说九尾狐族的听力是没得说，白真听到了疑似攸婼的声音，可是他能感觉声音里自己很近却怎么样都看不见人。

攸婼听见声音非常激动，很想马上就看见白真，可是她突然想到自己戴着人皮面具就使劲抬起了手，一点点一点点把面具揭开了然后她以为自己有了力气还想要挪动自己可是下体的疼痛马上就击溃了她的动力。她听见白真似乎在喃喃低语找路，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一些什么。

“有……有……障眼……”白真刚才随口自问路在哪里就听到了回答，白真兴奋极了。不仅是因为自己得到了找不出路的答案更是为自己和攸婼只有一层障眼法的间隔高兴。为了她，折颜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人都瘦了一圈。

他们费尽心力物力找了那么久终于是找到了，白真直接祭出宝剑以剑气为力破开了障眼法，可是当他看见攸婼躺在地上大汗淋漓，面色惨白还周身血流成河的样子真真是一眼三惊。

一惊，攸婼的惨白面色，二惊她周身血流成河，三惊，她九个月大的肚子呢？

“攸婼，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白真收起剑大步上前，攸婼的样子让他想把她扶起来的双手禁不住发颤，感觉自己要是力道不当会要了她的命一般。

“求求你，帮我……去……把孩子找回来，绝对……不能……让……让孩子……”攸婼最后的一点坚强被白真的到来打破，尽了她最大的声音想让白真替她把孩子找回来，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因为力竭的缘故晕了，白真也因为震惊而忽略了她说的话。

“攸婼……”白真胆战心惊的去探攸婼的鼻吸，发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心里稍稍平静了，白真把攸婼抱起来以后一股血腥的味道直冲他的鼻子，他抱着攸婼按着原路返回地面把攸婼放平在地上，揪来土地公先先看一下自己去找折颜来。

按着攸婼的十二时辰算现在该是卯时天很明亮的样子，但是实质上已经过了午时。白真匆匆朝着天宫飞去，折颜刚从天宫出来打算再去找找，就看白真满身血气还气喘吁吁的在南天门拦住自己“你说什么！她怎么会变成那样？”

“我也说不出具体，到的时候就是周身血红，气若游丝的样子。”白真和折颜一路飞一路问答，折颜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结果想象，但是当他看见攸婼的时候她的样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差，心里的难过，心疼以及没有更早的找到人的愧疚全部都激发了。

“她……”折颜发现攸婼九个月大的肚子不见了，下身鲜红血迹已经干涸成了褐红色，但是浓郁的血腥气息散不去。

“先不管这个，你赶紧给她疗伤吧，怎么说也要把命保住啊。”白真又一次探鼻息，攸婼的气息更加弱了，白真有些捉急。

折颜的医术是四海八荒最精湛的了，但是运用到已经晕过去的攸婼身上却是毫无起色，攸婼身体隐隐泛起一道白光，这是魂魄离体的征兆，折颜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好，说到底攸婼还没有在凡间历过劫难，飞升了上仙也依旧是肉体凡胎与仙胎上仙相比是差了一节的，经不住摧残。

“真真，你替我去天宫问小五要点东西来。也许……还有得救。”攸婼现在的魂魄虽然还在体内但是相当不稳定，折颜不敢挪动，于是只能让白真去天宫问小五要来东西保住她的性命。

折颜坐在她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在沉思，他不知道攸婼在不见的这段时间里经历过什么，只能大致猜到有人强行取走了孩子所以她才会满身血红，可是到底是谁掳走了人又取走了孩子他不知道。

攸婼的手是冰凉的，折颜的心是痛的，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让攸婼严重到折颜都不能疗愈，只能靠着白真依据自己要求拿来的东西勉强让她醒过来。折颜把攸婼的手捂的发热，可是松手不久还是那样冰凉，什么样的人手会冰凉至极还捂不热，折颜不想去想象，自己过了几十万年才遇见攸婼，怎么忍心看着她走啊。

白真带来了折颜需要的东西还有好多关心攸婼的人看她“折颜，来了来了。”

“这汤不是温热的，怎么喝？”折颜皱着眉头，看着碗里漂浮着的几片参片，这碗虽然不烫手但是折颜轻点水面，并没有看起来那样温热，还是烫口的。

白浅不是来人里第一个发现她肚子不见了的人，却是第一个发问“折颜，她不会早产了吧？”

“她是被人强行取子，身体怎么受的住啊。所以，我才需要这雪参来续命，也只能让她醒过来而已。”折颜沉声道。

被搅动的水面参片也在不断的动，勺子和碗底碰上的声音细细听居然也仿佛有一丝凄然哀伤。四海八荒十万年才得一雪参，有续命固魂的效用，折颜把希望压在这雪参上，希望喝了能让她清醒过来。

“折颜，你不会是想说她除了能醒过来再不能起身吧？”白真顺着折颜话里的意思小心猜测，折颜伤心的面容和只专心搅动水的沉默告诉了白真答案。

“攸婼虽然已经是上仙了也有了一定的修为，但是我们都不记得她身体依旧是比较适应凡间的，她在仙界的每一日看似平静可是她的骨头在老化，她飞升大劫三道天雷伤了根本，后来各种又受过几次伤，无异是加重了身体的负担，怀孕接连受惊她为什么能害怕到不敢去凡间就是因为一想到那天就会让心肺巨动，她在这里活了这些年身体其实真的和凡间那些孱弱的百岁老人一般。”

“难道我们就不能给她重塑身体吗？”在一边听讲的凤九道。

白浅扯了凤九一把，看了看折颜“你这不是……逼着……逼着她魂飞魄散嘛。”

“凤九，凡人魂魄和我们的元神是有区别的，我们的元神可以来去自如不容易散而凡人魂魄不一样，魂魄不仅出去了就回不去而且容易形散不说尤其攸婼这种百经伤痕的，你平淡一招过去都能让她魂飞魄散。你想的重塑身体不适合攸婼的，适应全新的身体需要很长时间，只要出了差错也是只有魂飞魄散一个结果。”白真给凤九普及了关于重塑身体的内容，如果这招那么好用折颜何必那么伤心呢。

折颜搅动了许久以后再尝了一点点，这一次刚刚好了，让白浅把她稍稍扶起来一点方便喂汤“来，小五你帮我扶一下。”

折颜一勺一勺地喂下去但是汤总喂不进去从嘴角如柱倾泻，白浅的绵软心肠见攸婼喝不进心里也是忧伤深深，凤九捻起自己的衣角试图阻挡汤水的滑落却被汤水浸透了衣角，风吹过带走了温热徒留冰凉，就如攸婼一般留不住身体的温热，慢慢地冰冷。

一碗参汤见了底攸婼没有喝到全部流了出来，折颜眼里有可见的泪光闪动，但是很坚强的没有让泪流出来。白真拿过空碗想去再煮上一碗“我去天宫再煮上一碗参汤来，你等我一下。”

凤九也随着白真去了，白浅有些担心他们弄不好也随后了，这里又剩他们两个了。折颜轻轻推起攸婼后背，每一个动作做的都尽柔尽缓，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的身上的温暖对冰凉的身体而言是杯水车薪，他很想攸婼醒过来，哪怕什么都说不出话也比现在气息微弱的如同真正死了的人一般好啊。

从折颜身边传来一声呼唤，折颜睁开双眼发现攸婼的魂魄已经离体一声呼唤正来自于她的魂魄“折颜……”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救你。”折颜伸出手想要去摸她的脸，可是停在一半又收了回去。因为魂魄是看得见摸不着的，攸婼的魂魄没有选择站起来而是躺下来靠在他的怀里，从错觉上看好像攸婼好起来了一样。

“不用说对不起的，我一直都认命，不愿意去争最后被处处必争的人断送了自己。我很高兴自己还能看见你，什么样的形式我都可以无所谓的，我说真的。”攸婼现在的样子是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了，折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那么轻易，他很想留住攸婼可是自己的医术对她的身体已经毫无用处他也没有办法又不甘心。

“你什么样的形式都可以我不行，你以为一缕魂魄就那么简单？你知不知道魂魄是一定要入轮回的，不然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形散然后就消失。这样，你也没有关系？”折颜想的比攸婼要远，所以有些事情攸婼放得开他不行，也不舍得。

“形散？当然有关系，我还要去找灼桃把孩子要回来呢。”攸婼的魂魄一下子就明白了形散的意思，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和折颜相处的足够久，形散还真是不甘心的很。

折颜沉声道“你知道是谁干的？你跟我说说，我一定要那个人拿命来换！”

“可是万一魔界记恨你怎么办？灼桃哄的魔尊二老可开心了。”攸婼的话让折颜想到自己被灼桃骗了那么久，又生气又后悔。自己居然会相信了灼桃，还信的那么深然后就这么的放过她了间接性的害了攸婼。

“她就是哄的魔尊魔后再开心，那魔尊也要考虑一下有没有必要得罪我，我们现在就走。”折颜站起身下意识的想要牵着攸婼的手但是落了空，一时有些失神。自己以后都只能看了，碰不到她的手她的脸。

“可是我怕我自己说不好，到时候不能让她认错还要让你得罪魔界可怎么好？”攸婼还是不太放心，伤心是真的会影响记忆的吗？他不记得折颜与魔界是哪个不敢得罪哪个了，魔尊示好都来不及不会得罪别人的。

“你啊，还不如怀孕时那样的活泛下去呢不会怕这怕那的，你莫不是忘了你夫君是谁，你借他胆子他也不会主动得罪人的，魔界需要与外界修好的。”折颜摇头苦笑道。

攸婼双手揉搓着衣角，低声道“其实我心里很虚的，也就是怀孕这一段时间莫名的的就想要骄纵一下。”

“不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的，不是因为你温顺而已，是因为你这个人我才喜欢的。”折颜说的认真攸婼听的十分温馨，“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折颜踏出一步就看攸婼指了指地上的自己，道“走之前能不能把我埋了啊，我可不想等雪化了以后各种兽类来吃我。”

“不埋好不好，要埋我也不高兴你一个人就这么放在荒郊野外啊。”折颜转身看躺在地上的肉身，要他自己亲手埋掉心里着实不忍，就算她魂魄站在这里他也做不到，他感觉埋掉她就像埋掉了自己的心一般难受。

“折颜，事情变成这样我也不想，与其你还要把我送回桃林不如就在这里埋了如何？我不想你在我魂魄离开以后日日对着冰凉的墓碑消沉，好不好？”攸婼知道自己终究会离开，现在的一时不会永久与其伤神伤心不如让自己埋在心底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