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雾重重（1/2）

闪电划破天际，滚雷碾过漆黑的苍穹，大雨倾盆而下。

江城市高速公路边，陡坡下荒野中，一辆烧焦的汽车残骸在暴雨浇灌中冒出袅袅黑烟。

“前座仪表盘及杂物后没发现尸体！”

“后座也没有！”

“后备箱中暂时没有尸块残骸！”

甄诚举着警用手电，雨衣兜帽早就滑脱了下去，用力抹了把满脸的雨水，大声咆哮道：“是空车焚烧，阮归！助燃物质还需进一步确定！”

现场被几辆警车包围住了，黑夜伸手不见五指，警车大灯及手电光束在黑夜中来回扫荡。

明明是五月初夏深夜，暴雨却浇得凉意直透骨缝，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嫌疑人烧了空车。——绝大多数烧车，都是因为车内即为作案现场，要烧毁所有遗留线索。

冰冷的沉默在人群中蔓延，周遭完全静寂，只有滂沱大雨轰然作响。每个人无措的目光都望着那辆焦黑变形的金属车架。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江城市市局的刑侦队长崔峰低沉刚硬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留下，彻底检查草坡，收集沾有血迹或可疑污渍的草叶枯枝和石块。阮归带人协助技侦提取现场周围五百米内的脚印、车辙、泥土样本，以及一切人类行为留下的痕迹，不要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另外，对车内的燃烧的气体让法医进行坚定，看看是否存有工厂丢失的那批药品的成分。”

所有人都笔直而立，没有异议也没有犹豫，一道道目光从雨衣兜帽下望向崔峰。

等从现场回来后，甄诚给左江汇报情况，听到他的描述，左江觉得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驾车而逃，为的就是工厂里的那批化学药品，而现如今焚烧空车，是把药品转移了？还是焚烧了？

“我觉得焚烧药品的可能性不大，嫌疑人驾车从樽城逃往江城为的就是那批药品的转移，如今焚烧空车，肯定是遇到了其余人的帮助，让他不再需要这辆车。”左江看着夜色，脸色阴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江城市局这边还没查到有关这辆比亚迪的相关信息，但是，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了，蔡天背后的那群人确实是在江城。”甄诚说道。

暗夜被光鞭撕裂，世界在刹那间一片雪白，随即再次沉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甄诚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没有再和左江说别的，匆匆挂断了电话。

……

“给小老板问好！”看到池墨进来，楚何扯起嗓子招呼了一句。他年纪虽然比池墨大，但因为地位上的差别，还是习惯以“找老板”称呼对方。

大厅内两三百号人便齐齐地大吼一声：“小老板好！”气势倒也惊人。池墨顾不上搭理这些人，他冲着楚何招招手，脚步丝毫不停。后者会意，一路紧跟着池墨来到了办公室。

池墨让楚何关好门，然后正色问道：“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没有啊。”楚何下意识地答了一句，看到池墨神色郑重，又反问道，“老板，咋了？”

池墨回答得很简略：“有人要来这里搞事。”

“谁的人？”

“季怀远。”

“让他来。”楚何有些不在乎似的，“我们还怕他了？”

“这次不是小事。”池墨把嗓子压得阴森森的，“对方是想要吃掉我们，准确的说，是想要大小姐手中的那批货。”

楚何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跟在陈门这么多年，平日里小打小闹多得很，楚何早就习以为常。这个帮那个派也好，打来打去也就是这点事，最后多半是双方大哥出面谈判，势力弱的赔点钱，息事宁人。所以他一开始听说季怀远的人要来也并不在意。

可现在池墨说得明白，对方这次可是要玩大的，牵涉到两股势力间的火拼。楚何在十年前曾经参与过这样的火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双方都会有死伤，也免不了有人坐牢挨枪子，而失败一方的势力则会被彻底清除，弟兄们的境遇从此落魄悲惨。而且，现在是中国境内，他们实在是没有十足的胜算。

片刻的沉默之后，楚何眯着眼睛说道：“那我得去准备准备了。你别看下面人多，能派上用的也就三四十个，真要干起来，恐怕还得整点家伙！”

池墨却摇摇头：“不，你们千万别动手。”

楚何眨眨眼睛，不明白池墨的意思。“我们在大小姐的场子里，行事一定要非常谨慎。你告诉你的人，把眼睛都擦亮点，看到有进场子的生客，就一个跟一个的盯着。但是记住一条：不管对方怎么挑事，你们都不要动手。”

“无论如何，大小姐的场子里绝不能出事，不能把她再牵扯进来。”

池墨拍了拍楚何的肩膀：“这个你们不用管，最近你们的任务就是要受欺负。”

楚何干咽了口唾沫，看起来非常不爽。

池墨并不理会他的情绪，继续往下说道：“就算对方动手了，你们也要至少忍受一下，就算出了事，也不能动手，报警，交给警察处理，另外，你放心吧，这笔账会长迟早会报销的，我一会儿要跟着大小姐走一趟，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楚何点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

和南桑一同坐在车上的池墨正在处理着陈门那边的文件。

南桑坐在他身边，抬头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木流岚，虽然她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但她知道那丫头肯定也在偷瞄着池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