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来是这样的（2/2）

泰国，曼谷。

木青云从病房里出来，一眼就看到池墨。他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撑住下巴；红肿的眼睛，被苍白的脸色衬着，越发的触目惊心。此刻的他，虽然显得孤单，然而已经完全镇定下来。

池墨赶来的时候，脸上的少见的慌乱，他看的心疼。他不曾真正看到过他慌了阵脚的样子。

想着自己早上开着车子从住所往医院赶，心底的那种感觉，他难受，想要给池墨一些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天南近几年来身体一直不好，看到陈天南现在的太太刘菲总是变着花样给他炖补品，每天检查他随身的药瓶，他心里惴惴的——在他心里，那是如山一样的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也变得衰弱。池墨听到声响，抬眼，见是木青云，便微微直了直身子。

木青云倒了一杯水给池墨，“去休息一下吧。”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累，满脸、满身，都是令他心疼的疲惫。他知道这两天，他一定是累坏了。

他摇了摇头。木青云坐下来，坐在池墨的对面。长时间的站立，让他的腿有些酸痛。

木青云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他，说：“这是这次的产品的检测报告，虽然成分已经做到了和我们得到的产品小样基本一致，但是纯度还远远不够。”木青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池墨接过文件，并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木青云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睁开了眼，说：“会长住院的事，你有没有通知大小姐？”

池墨低下头，喝了一口水，已经冷了，咽下去，似是一路带着寒意。他忍不住一哆嗦。

池墨说：“没有，让她知道了也是白白担心，估计会长也不想告诉她。”

他转开脸，透过玻璃墙，往病房里看去：陈天南正在闭目养神，刘菲坐在窗前，低头削着苹果；削好了，切成小小的块儿，拿着叉子叉了，送到陈天南的嘴边……他睁开眼，摇头。

……

魅夜，从名字看老板确实已经尽力了，奈何夜店就是夜店，并没有因此稍微多点风雅。舞池闪烁的彩灯光芒四射，吧台前觥筹交错，dj在二楼摇头晃脑，整个背景旋律强劲如同工地打桩机；在这里别说隐蔽交流，哪怕稍微隔开两步，就连大声吼叫都很难听清了。

林华带着一个兄弟，他们穿过舞池绚丽的灯光，绕过卡座和一道巨大的屏风，震耳欲聋的音乐顿时小了很多。前方幽暗处火星一闪，林华骤然停步，这才发现通向二楼的楼梯边站着俩马仔，一个染着现在时下流行的奶奶灰，正低头点烟，另一个染红毛的背着手。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被再次推开，俩马仔毕恭毕敬将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请了进来。

林华眼角余光一溜，只见染红毛的人对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这是我们老板虎哥，”红毛指了指：“虎哥，这是——”

林华大大方方道：“不用介绍，拿了货就走。要不是远哥最近不在国内，我们也不用着在这里拿货”

“哟，原来是远哥的兄弟？”虎哥脸上那含蓄又矜持的神气顿时就松了松：“哎呀你怎么不早说，真是怠慢了怠慢了——瞧你俩办的事！朋友也敢得罪！”说着回手就给了红毛一嘴巴子。这一巴掌明显雷声大雨点小，红毛也就赔着笑不作声，林华连忙装模作样地劝阻。“实不相瞒，这次来你这里拿货，也是远哥的意思。”

虎哥叹了口气说：“哎，这年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条子抓得又紧，整天风声鹤唳的；要不是看在远哥面子上，我也不敢轻易接兄弟你这样的新散客啊！”

林华冷笑道：“是我们的错，我们想要低调行事。这才没有把远哥的身份摆在台面上。”

林华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哈欠，开始不耐烦地左顾右盼。

虎哥本来还想说什么，见状哈哈一笑，顺势道：“行行行，先给你二位试个货。”

只见虎哥伸开手，红毛已然会意，从夹克内兜里摸出个不透明防水密封袋，拆开后里面赫然是一副药板。

胶囊？

“……”林华慢慢向后靠在卡座里，迎着神态各异的注视，笑了一下：“虎哥，我刚才可能没跟你说清楚。白面呢我们还有很多，今天拿不拿倒无所谓；我来是因为远哥说，你这里有‘鲜货’。”

“鲜货，”虎哥若有所思重复道，突然一笑反问：“你指的鲜货，是什么呢？”

林华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就是市面上刚刚流出的产品–3号。”

没人知道它的结构式，也没人知道它从何处而来，在阴暗交界处负重而行的缉毒警对此无计可施。

唯一可能对它有所了解的人，此刻正坐在这个房间里。

虎哥抬头笑了笑，说：“原来是它啊！不过这东西市面上可是一票难求啊！”

林华趁他还没说完，就打断了他，说：“远哥说了，只要你能给我们一颗，你谈的条件我们都满足。”

虎哥干巴巴地笑了笑说：“好说好说，人生在世，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