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桥流水人家（1/2）

陈天南的车停在施乐姆街的路口，木青云下去帮他买东西去了，他看着施乐姆街略带洋气的建筑，最高的摩天大楼，绚丽的、划破天际的灯光……

他的耳边骤然回响起半个世纪前他和她的笑声。

“其实我对那种华丽的生活并不怎么向往。”

“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要一处临水的小院，像古人那样，有盖茅草的屋顶。春天桃花微雨，晚上在床头听一夜雨声，天明推门看枝头的桃花。春到小桃枝，荷塘里鸳鸯戏水，树梢上喜鹊叫喳喳，你说美不美？””

““美则美矣，但是老婆，一夜雨后茅草屋的屋顶是要漏雨的，你确定你能忍受？”

“就知道你这个人没意思，专爱扫兴。”

“所以你要真到乡下去，还是得带着我啊。”

“带你做什么？”

“为你抱茅草修屋顶啊。”

“还算你识趣。”

男人突然眉毛一扬，嘴角慢慢挑起个笑，倾身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沙沙地道：“为你抱茅草修屋顶，也陪你在床头听雨声啊。”

突然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女儿的声音。

“爸爸，您不爱妈妈，不爱她还和她结婚，您毁了她的生活……”南桑咬着牙，“您不爱她就别娶她，别生我！”

闪电一般的，陈天南一掌挥出来，“啪”的一声，南桑左半边面颊上，实落落的着了一记耳光。出手很重，落点很准。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南桑了，偶尔回国的时候，远远地看她一眼，看着她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三年前，他坐在救护车上，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女儿，痛得让他无法呼吸……

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眼前。

那些往事附着的痛感，早已失去了尖锐度。

……

电梯依旧在下降，红色闪动的数字不停地变化，林华站在季怀远背后，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黑洞洞的空间呈现在二人面前，林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了地下室，季怀远走到地下室的一面墙壁前左敲右敲地终于确定了一处地方，林华走上前，按动按钮，很快一扇门被打开了。

密室内的东西并不多，那个大冰箱尤为显眼，季怀远打开冰箱门，冷藏室内赫然放着一堆瓶瓶罐罐。透明的烧杯和不透光的褐色药瓶混乱杂放在一起，大部分已经空了，玻璃器皿底部还残存着不同颜色的痕迹。仅有几只玻璃瓶内还有溶液存在，因为没密封好，发出化学物质刺鼻的气味。而冰箱门内侧的凹槽里，鼓鼓囊囊塞着一包东西，被层层叠叠的报纸包得严严实实。

季怀远的心脏狂跳起来，脸色也微微变了，轻轻将报纸拨开。里面是一小袋密封住的淡蓝色粉末。季怀远单膝半跪在地，瞳孔急速扩大又缩紧，伸手将那只半个巴掌大的密封袋提了起来，只见右下角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用圆珠笔写着几个字——“a组0205”，字迹已经开始褪色了。

季怀远直直盯着那标签，冷藏室的幽幽寒意笼罩了这方寸之地，昏暗中他脸色一片冰白。

粉末的存在不出他意料之外，他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那袋密封袋，有好几秒间他的呼吸几乎停止了，随即他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气，又睁开。

“阿华，拿去让底下的人好好研究一下，务必要交给我一份满意的报告。”他转身把那袋密封袋交给林华。

“是，我会尽快过去的。”

……

南桑从“解忧”走出来，拐进附近的小巷，木流岚走在她的身后，南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木流岚一把推去身后，混乱中她感到劲风贴着自己耳廓削了过去，猛一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跟来了其他人！

变故来得太快了，夜幕初降时可视条件又非常差，根本看不清来人长什么样，只见雪亮的刀光一闪即逝。这时木流岚的反应堪称神速，抬手就准确架住了来人的胳膊，紧接着一肘狠狠捣向对方肩窝。

南桑站在一旁，看着跟来的这个年轻男子，尘土让木流岚什么都看不清楚，转瞬间，她被来人抓住手臂，扭身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这人绝对是格斗高手，然而在落地的刹那间，木流岚多年来的搏击意识让她凭感觉勾住了对方的后脖子，轰！两声巨响，两人同时被掼倒在了地上！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木流岚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挨了好几拳，本来女人在体力当面就输于男人，木流岚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说时迟那时快，木流岚与那个男人两人同时脚下一滑。

南桑失声道：“木……”

但她还没迈出一步，冰凉坚硬的枪口就无声无息顶上了她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