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元灯会(5)(1/2)
地府能容下十万万魂魄,自是缘灭灯生那种小地方不能比。而身为秉灯者的廿也是很少到处走动,毕竟秉灯者的身份也算是魂魄之一,在地府走动一不小心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但秉灯者也算是承接地府的事务下属,定是也会有事向阎罗禀报的,因此阎罗王曾在缘灭灯生设下通路,从缘灭灯生直接连接到阎罗殿的一条路。但又考虑到方便之路可能存在的隐患,又想到秉灯者有引魂灯指路,便没有在那条路上设下任何灯火。路上有多昏暗可想而知,两个人甚至不知道路上有过什么,只知道向前走。
此时门徐徐地打开了,那不同于路上黑暗的强大光亮让原本一直身处在黑暗中的含笑不由地眯了眯眼。
而现在他们已经在地府里,长信宫灯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终于能清晰地看到一切,念也不得不感叹了一句没有零在真是不好。
地府有十殿阎罗,阎罗殿便是整个地府里最重要的地方,审判,投胎,喊冤,下炼狱都是在这个殿宇,即使见证了十万万魂魄的喜怒哀乐苦,阎罗殿也没有沾染一丝愁绪血色,依旧不变其肃穆的风格,连念第一次面对这里时,心情都不禁肃穆正经起来。而现在他们正对着的便是那栋肃穆的阎罗殿的殿宇的右侧,那恢宏的红色柱子仿佛直指向天际。
说起来地府是看不出天气的,抬头都是雾蒙蒙的一片,但有时却会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入忘川河水,激不起一丝涟漪。在地府的人都知道,下雨便是有鬼差的魂魄散了,鬼差消散也算是少见之事。所以连念也只见过一次,那次下雨是上任秉灯者消散的时候,他才刚刚醒来便看见绵延不绝的小雨在空中飘落,落在盛开的金灯花上,滴答滴答的响,让他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又有些空落落的,所以他是讨厌下雨的。
念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身为秉灯者出现在地府的情况是少之又少,而他这次的事也算是相当严重,再也并不想有他人知道后成为八卦之谈,便将含笑一把抱了起来,轻轻地点地,身影一下便消失了,只能看到残影点地登上了那台阶。
阎罗殿平时本是有鬼差守卫的,最近人手不足,又加上阎罗王外出换了主事,这最重要的地方居然形同虚设。除开几个传递公文的小鬼,简直见不到几个威武的鬼差了。
而在阎罗殿最高层里的几个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微风拂过,皆是沉默不已。
“看来他来了。”那坐在那的阎罗子懒洋洋地还在把弄着手中的花,随口说道。
狩夜看了一眼阎罗子,他犹记得在认识阎罗子的之时并不是个少言寡语之人,相反受不了阎罗子开口的倒是大有人在,以至于后来没人敢于招惹他,久而久之没有对手的他也开始懒得说话了,后来经过一些事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但其实这样的他也是随时处于状态的,一旦认真起来,那被荒原魂魄锻炼出来的气魄,倒真是令狩夜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佩服,因为那时阎罗子还是少年,甚至还是个比自己年轻不少的少年,那般的磨炼能够挺过来,天地之间也少有人在。
崔判官却也未说什么。他以为阎罗子是个满怀傲气的人,结果一番接触后倒是令他吃惊不小。显然在他之前阎罗子就该感觉到秉灯者过来了,阎罗子却选择沉默,等到连他感觉到了念的气息才说出来,也就是说他崔判官的修为已经被这阎罗子看穿了,而从另一方面来说阎罗子要么是选择不炫耀自己的修为,要么就是在低调的炫耀。但看起来这阎罗子又不像爱炫耀的人,看来这地府,从今儿起,可能又会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崔判官想这些东西颇费了不少神,他本不是个对他人感兴趣的人,他更热爱的是批改公文,偶尔一思考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确是有些苦恼,等他回过神来,念已在他的身后了。
发愣的是念,他并没有想到阎罗王不在地府,那椅子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而身边站着的,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带着面具的少年。
崔判官正在他的前方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当然,崔判官大多时间也就是一个表情,念也几乎即刻就想到了一脸冷冷的表情的崔钰。
念正准备施礼,却感觉到含笑微微扯了扯他的手,好像在嘀咕着什么,眼神居然有些发愣。
念有些吃惊,但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那旁边的少年不耐烦的声音,“你这游魂好大胆,居然敢未通传就擅闯阎罗殿,居然见到大人也不施礼。”
闻听地这熟悉的话音,念愣了一下便缓过了神来,那如玉的面容重新挂起了那鬼魅的微笑。“我可不知这阎罗殿的判官什么时候换成了一只狐狸。”
“你…”狩夜不禁气急,打量起站在下面的人,那熟悉的眼眸和鬼魅的笑容让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奈何彼岸的金灯花海,口气也不由地停顿了一下,“原来是你….”
“狩夜。”阎罗子又懒洋洋地呵斥道,“在阎王殿不得吵闹。”
听得阎罗子的这语气,狩夜不禁将头侧向了一边,似乎有些略带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
看到狩夜闹起了别扭,念几乎没有多加思考,立马微微施了个礼赔了个不是,算是给狩夜一个台阶下。
大殿瞬间又安静下来,比那吞噬一切的黑暗的地方还静的多。安静的就像是连自己心里想的都能够听见。
“好漂亮,念哥哥,那个坐在那里的哥哥好漂亮啊。”含笑带着惊叹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过来。
所有的人都不由地看向含笑,面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连崔判官那冷漠的脸上,居然也能看的出惊讶的表情。这也算能是地府不可思议事件之一了。
只是因为,他们完全就看不清那阎罗子的面容,而含笑居然说他漂亮。
“哦?你居然能够看得到我脸?”阎罗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将手中的花轻轻一挥,那朵花便翩翩地飘落在含笑的手上,“多谢你的夸奖,这朵花便送给你吧。”
话音一落,那花朵居然生出青藤,自动编织成了手链,牢牢地戴在了含笑的手上。
“哇,好漂亮的手链,哥哥你真厉害,谢谢你。”含笑自然是新奇地看着手上那漂亮的手链笑了起来,这个哥哥看来也是个好人啊,地府,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
他突然想起了这少年的名字,他是认识阎罗子的,虽然那也是很远的记忆了,但他还清楚的记得这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在奈何桥旁垂钓的情景,简直是让他不可能忘记。
那是地府那场雨的一日后,新任秉灯者的他需要去阎罗殿拜谒十殿阎罗,那时的廿还不知道自己不过一个游魂,在地府乱走是会有危险的。
随着熟悉的金灯花的气息,他走到了忘川河旁,那金灯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彼岸的路,听说这花是会唤醒前世记忆的,但自己早就被告知只不过是虚无生出的魂魄,无前生,也不知会不会有来世,所以在这片接引之花里,根本看不见属于自己的一丝的影像。
“嗯?居然是无前世的魂魄,你是新任的秉灯者?”那声音一如今日,懒洋洋地传来。
念自是抬头看去,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坐在奈何桥上,手中居然还拿着一柄钓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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