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遗体捐献(1/2)
又一个周二的晚上,绯绯回家后,一个姓朱的女同事带着允丈夫和孩子到绯绯家玩。她的女儿叫甜甜,跟绯绯的儿子同龄。这孩子胆子很大,一点不认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绯绯:“孩子果真是需要伴的,你看他们两个多兴奋。”
同事说:“谁说不是呢,现在很多独生子女家庭,孩子都很孤单的。”
黄蘅本来在做作业,这会儿也不做了,要跟甜甜猜谜语。他读,甜甜猜。有几个挺简单的,他还没有读完,甜甜已经猜出来了,绯绯说:“甜甜真聪明”。黄蘅接下去说:“甜甜真聪明……怎么跟我一样聪明呢”。大家都笑了。绯绯都说:“你看这孩子,自我感觉良好。”同事说:“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很臭美。”
黄蘅有一道量词后面填名词的作业,他填了“一只(鸡),一头(羊)”,结果老师说错的。绯绯说:“老师也有看错的时候,鸡就是用一只的。”他不信,还说“你又不是我老师,我的作业又不是你改的,要是你改我就听你的”。真把她气的。后来,甜甜说:“我也填一只鸡,是对的。”他还嘀嘀咕咕:“老师说错的就是错的。”然后他把“一头”后面改成“大象”,才算了事。
同事一家人走后,绯绯发现前一天儿子的听写没有写,便说帮他听写,他不肯,绯绯:“那我抽查几个。”可他又不写拼音,绯绯很生气,就打了他,他才写。写完已经九点多,他还要看电视,把她搞得更火。她又扭了他,于是他就赌气不去睡觉了,说一个人睡沙发上。
绯绯就拿了件大棉袄给他,说:“睡吧,但等一下会不会害怕?”他就哭了,说“我要到房间里睡觉的。”于是绯绯将他抱到自己床上,他一会儿就睡着了。等他睡下去后,看着他恬静的脸孔,绯绯又后悔打了他。可是,当他蛮不讲理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做老师的真的很悲哀,把精力都花在了学生身上,对自己的孩子往往缺乏足够的关心和耐心。
周三上午,绯绯上了第二节课,刚叫学生做作业,就觉得一阵眩晕,赶忙扶住东西。下课时,摇摇晃晃的走向办公室。段长都看出她不对劲了,便问:“柴老师,你怎么了?”
绯绯却没力气回答。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趴在桌上。她感觉整个头很晕,很麻,嘴唇似乎越来越厚,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后来她叫黄忠送自己去看病。挂了三个小时的瓶,终于好了一点。不过,整个人还是都不对劲,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次学校改了时间表,绯绯很不适应,而且前天一天都忙得很:上午监考,下午晚上又改卷。实在太累了,就吃不消了。不过绯绯也担心,脑子里是否有什么问题。她的头麻已经好一阵子了,如果有癌症之类的病,她觉得应该早点替孩子做点什么事情。他这样跟黄忠说的时候,他说:“你就爱胡思乱想。工作的时候,叫你不要过于认真,你不听。教个书而已,没见过谁像你这样累的。”
绯绯知道,他其实也是希望自己活得轻松一点,但是他这话说出来,就是不中听。
周五这天,绯绯特别忙,真的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先是要交课题方案,截止日期就是这一天,可有些地方还不够完善,需要修改。绯绯真是不明白,教书就教书好了,非得有那么多事儿,研究型的东西,不会交给专门搞研究的人吗?
接着要交征文,可班上还没有学生写。不交的话,领导又要说工作不积极,绯绯只好自己随便写一篇凑数,三班的就不管它了。
儿子也来凑热闹。早上她妈妈打电话给她:“蘅今天要穿棉袄。这么热的天,我怕他闷坏了,叫他不要穿,他就是不听。说不让穿就不去上学。这孩子倔得像牛。”
绯绯大吃一惊,这天还是很热的,穿棉袄不得热死啊,儿子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呢。于是问儿子,他说:“今天有人要来参观,老师说必须要穿校服,但校服太大了,穿起来不好看,把棉袄穿起来才好看一些。”绯绯说:“难看一点总比闷坏的强,要是闷出病来了,可就麻烦了。”可他还是不听,绯绯忙得很,也随他去了。她觉得儿子有时好傻,热了也不知道脱衣服。
上午的三四两节小雪有课。上的是《夸父逐日》,讲到夸父死后“手杖化为桃林”,意即“生前死后都为人们服务”时,绯绯忽然又想起了以前一直考虑的死后遗体或器官捐献的问题。其实,她是真有这个想法,死后能为别人做点什么也是不错的。她的身体太好,所以能深刻理解病人的无奈与痛苦。
再说,她总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走的。其实对于死亡,她毫不畏惧,只是在孩子没有带大之前,她还不想死,黄忠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如果孩子没了自己,处境会比黄忠还糟糕。因为黄忠的父亲虽然也爱点小赌,但是他比较理性,输了一点就不来了。而黄忠恰恰相反越输越来,想翻本,结果输的越多。
紧张的周五总算是过去了。晚上回家后,瘫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