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疯了的城市(1/2)
回到家,绯绯从袋子里拿出离婚证书,扔在桌子上。看着它,还是觉得有点恍惚。将近两个月来,自己经历了被催债,离婚。多年来想要离婚的愿望实现了,但是一点不轻松,反而很苦涩——自己用30万买断了十多年的感情,也欠下了20万的巨债。
这段时间,不断的有人说绯绯傻。在江城像绯绯这种情况还是很多的。最近几年,江城的很多男人为了赚钱,有的把家里的存款投给了担保公司,获取高额利息;有的则帮别人担保,以此获得对方给的一点好处。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人似乎是成功人士的代表,生活豪气了许多。于是江城出现了一个现象,一个绯绯当时没觉得什么,后来觉得奇怪的现象:
豪车满地跑。
江城只是一四线小城市,豪车满地跑是多么的不正常。但是跟绯绯无关,她也从没有去关注过。
开豪车的大多是开担保公司的,担保公司也越开越多。黄忠曾经有一次问过绯绯:“你手头有多少钱?可以放在我朋友那里,五分利,很赚的。”
绯绯手头也没多少钱,再说她一直都不相信天上能够掉陷阱,她总觉得高回报的后面往往是高风险,自己口袋里的一点钱,是用来应急的,要是拿去投资,万一本钱都没了,多亏啊。所以没有跟他啰嗦。
那段时间其实连孩子都受到高利贷风潮的影响,只是绯绯当时没有察觉到。
记得好几次,绯绯跟孩子走在路上,孩子告诉绯绯:
妈妈,那是玛莎拉蒂,一千多万。我看见咱们这里有两辆。
妈妈,那是宾利,我看见过三辆。
妈妈,那是兰博基尼,我看到过三辆。
在儿子的熏陶下,之前对车子一无所知的绯绯,知道了劳斯莱斯、宝马、奥迪、保时捷等等豪车的名字,也记住了一些豪车的标志。
有一次,绯绯坐公交,听到两个小男孩,在谈论豪车,谈得眉飞色舞。当时绯绯便想起儿子来,想起小小的他对车的痴迷,便觉得有趣。她想,男孩子就是跟女孩子不一样,关注的东西不一样。当时一笑了之,也没往深处去想。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江城似乎成了财富之都,大人间的种种,自然也影响到了孩子,而孩子们又在学校里互相影响,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大家都陷在一夜暴富的梦想里。那些豪车以及坐在豪车上的老板们、姑娘们以及帮老板跑腿的年轻的混混们,是那样刺激着这个城市人的神经。
但是2011上半年,绯绯听说城里有一家担保公司撑不住了。他们借出去的钱拿不回来,这边又需要高额的利息付给投资人。都说树倒猢狲散,投资人一听说那公司不行了,都急了,去要钱。
去得早的还拿到一些钱,去得晚的什么都拿不到。老板把豪车卖了也不顶事。
怕被人打,老板关门跑了。
绯绯有一次经过解放路的时候,看到那家担保公司的门前,站着许多人,有还有人拉了横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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