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面具（1/2）

临渊仙宗这等仙门大家，里面有了一定道行的修行之人。

为了更加精进自己的修为，往往会选择刨除口腹之欲，常年辟谷。

而千玉神宫中，妖魔们的主要食物，是幽冥小泉人类的骨血。

但也并不是说，除了凡人，他们便不会食瓜果蔬菜、鸡鸭狗肉了。

比起修道之人的寡淡，千玉神宫的妖魔们，却是把“欲”发挥到了极致。

这人间美食，又怎会错过呢？

灶妖——这些弱小的生物们，便是千玉神宫专门烹饪凡间美食的妖怪。

玉华阁——

红木小圆桌，玉碟白翡盘，筷子倒与其他宫中有所不同。

柳眠书不喜银筷子的冰凉质感，特意令人做了几双黄梨花木的筷子。

还美其名曰，饮食之道，乃修身立本大法，理应重之。

相处这些日子下来，柳兮水便知自家这位哥哥，又岂止是吃喝讲究。

单论衣着这块，便有常服、浴服、睡袍、正装……几十套之多，要是赶着宫主传唤，一天又少不得换个七八次服饰。

目下需无尘，片指不沾灰。

七年间，原来哥哥竟是活得这般体面。

云泥之别——

现如今柳兮水是切身感受到自己与柳眠书之间存在的鸿沟了，七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柳眠书的吃穿用度，皆是用的千玉神宫最好的珍品，再派最心灵手巧的妖匠、门人，好生伺候着玉华阁的这位主子。

用惯了好东西，眼光自然也就挑剔些。

柳兮水这回长久的与柳眠书处惯了，也看出她这位好哥哥，总是透着股说不出的刁钻。

这不——

圆桌上的菜，色味俱佳，可惜柳兮水今日胃口着实不好，吃了半份瘦肉粥，便放下碗来。

“可是菜色不合胃口?”柳眠书也放下碗询问道。

柳兮水摇头，道：“这些菜都很可口，只是清晨嘴巴淡，没甚食欲。”

端过柳兮水桌上那碗未吃完的残粥，柳眠书就着她吃过的勺子尝了一口，复又吐了出来。

柳眠书将粥放回原处，碗与勺子发出的清脆碰撞声，震得在场伺候的小妖们心肝胆儿疼。

要不是柳眠书曾明令，绝不许在柳兮水面前，向他下跪求饶，亦或是表现出很害怕他的样子，这会子小妖们估计磕首都磕得头破血流了。

“熬这粥的汤水，莫非用的是天冰井的井水?”

笃定的语气，柳眠书面上并没有显现出任何不悦，恍若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回大人，正是天冰的井水。”

“井水甘冽，但终究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下次换了若上云峰山尖上的雪水，应会更好些。”

柳眠书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听不出什么情绪在里头。

只是在小妖们的耳朵里，柳眠书“下次”两字，似乎咬得格外的重。

柳兮水也察觉到气氛不太正常，忙圆了场子道：“哥哥，米面糟糠，雪水井水，阿兮也尝不出有什么区别，还是莫要再麻烦他们了。”

“麻烦?”

柳眠书扫了一眼在场的妖怪们，果然非常公正的询问起他们的意见来，“你们觉得麻烦吗？”

“不麻烦，不麻烦！”

“这粥本该就是用的云峰雪水才对，都怪我们疏忽了，还要多谢大人提醒，还怎能言麻烦。”

“就是，就是，本该如此。”

……

底下一阵叽叽喳喳，柳兮水又勉强夹了几筷子桌上的菜，塞入了嘴里。

深知柳兮水的秉性，即使没有胃口，也要为了顾及他人多塞几口，这般强硬蛮塞，只怕伤了身子，到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