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春日宴 中（1/2）

柳檀和陆恒在屋檐上又等了一阵子，确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回来了，陆恒才带着她从屋檐上下来。

“柳宜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脾气了？”柳檀觉得颇为新奇，“她不是一向得理不饶人，无力还要闹上三分的性子嘛。”

陆恒对张学鼎和柳宜贤二人都有过单方面的了解，他对张学鼎的了解要对比柳宜贤的深，可是从柳檀的话中，他也能意识到，方才的场景中，不正常的不止是张学鼎，还有柳宜贤。

后宫是藏污纳垢之地，陆恒自幼长在那里，撇开他的心机聪慧，单凭那些往日的耳濡目染，他便能敏锐的察觉到张学鼎和柳宜衡人前故作不识底下的暧昧牵连。

他难得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足见二人的保密功夫一直做得很好，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他也不会把这两个南辕北辙，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联系到一起，更别说发现这两个人不容于世的关系。

陆恒并不打算告诉柳檀他的这个新发现，而是岔开话题，道：“既然人都走了，戏也看了，没什么事，我就送你回去吧。”

柳檀刚想说不用，就想起了莫名消失的那个小丫鬟，她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道：“你来的时候，看见守在我门口的那个小丫鬟了吗？”

“怎么，你担心她？”陆恒原以为柳檀经历过了山庄里三个月的历练，她应该会有很大的改变，至少已摒弃掉了在闺阁中时不必要的天真和心善。

按道理，柳辞应该已经告诉过柳檀，那座山庄是在谁的名下，好让柳檀心中有数，日后离和山庄有关的人或物，远着点。

就算是一时避不开，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可看柳檀现在的这副样子，明明知道是在慧仁大长公主的府上，还是抱着不合时宜的天真，心善的想要去救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大长公主府的丫鬟。

但要说她蠢，从陆恒和她的几次接触中来看，却又不尽然，相反，她比一般的人还要聪明一些，那就只能说，她的信任太廉价了，以至于能够随随便便的交付给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别人府中的下人。

陆恒笑得不怀好意，即使有漆黑的鹰面遮挡着，柳檀还是能从陆恒露出的眼睛和细微变换的眼角察觉到他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的巨大恶意。

她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身子，陆恒的恶意却散发的更加明显了，“小丫头，我不仅看见了，拜托她所赐，我还提前欣赏了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

虽然陆恒说话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剩下的让别人去自行揣测，柳檀还是从中联想到了她最不愿意相信的一种可能，“你，什么意思？”

“怎么会，我，我，明明听见了的，这，怎么可能是假的那。”柳檀一边说，一边恳切的盯着陆恒，希望他能够出言打断自己的猜测。

可陆恒却只是一味沉默的看着她，直到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她还是个孩子，又是第一次见面，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对我那？如果，如果，当时我出去了的话，那又会发生什么那？如果，如果，张文武没有被人引到那院子里来，你也没有跟着来，我出去了，一个人找她，又会发生些什么那？”

柳檀神色慌乱，她被自己当时的想当然和警惕心不够给惊着了，又被事后细思极恐的联想给吓着了，明明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危险了，怎么就还是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那。

陆恒看她吓自己，吓唬的差不多了，想必也从中吸取了教训，便伸手揉了揉她乌黑顺滑的长发，道：“别想太多，事情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已经过去了，你年纪还小，疏于防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下次注意点，不就好了。”

见柳檀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又道：“你出来的时间也够长的了，再不回去，武承候怕是要急疯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