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徐中(1/2)
七十一、
六点十分,闹钟响了第一遍,陈期翻身把它扔出去继续睡,五分钟后被进门的妈妈从床上拽起来。
陈期毫不夸张的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扯断了。
“都几点了还睡,叫你你也不醒,待会晚了又要诈尸,没时间吃饭又胃疼,回来还得吃药,都说让你早睡早睡,就是不听,你起不起,赶紧起,待会儿粥都凉了。”
十分钟后,陈期收拾完毕坐在饭桌前喝粥,即便是已经开学一周她也完全无法适应徐中变态的上学时间,每天六点四十开始上自习,她六点十分就要起床,十分钟洗漱,十分钟吃饭,十分钟骑车,到学校刚好六点四十。
当然她每次拍死闹钟后都会迅速计划出另一套时间表。
多睡十分钟,五分钟洗漱五分钟吃饭五分钟赶路,也刚好。
她打了个哈欠,喝完了最后一口粥,闭着眼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迷迷糊糊的说:“妈我明天不想喝粥,我想吃朝鲜面。”
“那你自己去吃啊,门口不就有卖的,安辰和陆虎不都在那吃,我还得给你买回来。”陈妈妈擦着桌子,突然奇怪的问她,“安辰怎么不来找你了,你们不是一起走吗。”
陈期哗啦一声带上了门。
她的新同桌叫余期,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第一天进门时单肩背包非常帅气亮眼的晃进来,歪戴的棒球帽让陈期一下子记住了她。
不过,当时那个看起来非常酷的场景后来在回忆中变得无比中二,一度成为余期同学的噩梦,陈期这个坏心眼的丫头,高中后每次考前缓解压力的办法都是翻出她的黑历史打趣她。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发现有目光扫过来,余期仰起头撤下帽子,然后发现全班的新同学都在盯着自己看,大家心照不宣的低下头,只有陈期还傻愣愣的举着脑袋。
余期走到她面前,敲了敲一旁的空位:“你叫什么名字?”
“陈期。”
余期愣了愣:“哪个期?”
“期末考试的期。”她还是很抗拒期望这个词语。
余期眼睛亮了:“行啊兄弟,我叫余期,期中考试的期,有缘啊,那我就坐这了。”
当初徐小的学生一大半都顺利升入了徐阳,新学期开始陈期仰着脑袋看操场墙上的分班大榜,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许莉莉的名字写在一班正中的位置,刺眼程度让她错觉那三个字放大了字号。
冀文涛在三班,安辰和陆虎在四班,她提心吊胆的看完四班的红榜,然后在五班开头看到了自己和许惟肖的名字。
万幸,她松了口气,老天爷都在帮她。
那天郑可心走后,她在石头后面找到了安辰,她知道安辰一直在跟着,他才不会乖乖回家。
她记得自己看着可怜巴巴的安辰说:“安辰,你别来找我玩了,我不想和你玩了,我会生气,我会不高兴。”
可心姐说她善良,可她唯一的一点不善良,好像都给了对自己最好的安辰。
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最擅长伤害自己最亲的人。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她问安辰的问题,男孩和女孩有什么不同。
她想起自己很多年前就得出的结论,她和安辰,不一样。
而那些表象下的本质,如今她才看清,或说如今她才不再装傻。
他们都是家长眼中的好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他们都拥有出色的成绩,姣好的样貌,光明的未来,可是只有陈期知道,其实她和安辰完全不一样,可惜他们之间的差距,只有她一个人懂。
她记得安辰不知所措的咬着嘴巴,圆溜溜的眼睛扑闪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那样明亮的眼睛,这盏灯,不用再照亮自己的路了,自己的路,还是自己走吧。
反正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她只记得郑可心关于善良和好人坏人的定论,却忘了她说的,青春期初始情感丰富,想象力丰富,所以别乱做决定。
装满忧愁的浆糊脑袋,只会让她成为一个言情小说女主。
“靠,刚老师说什么了。”陈期在余期咋呼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语文老师正像猫捉耗子一样审视全班,余期紧张的直撞桌子,巴不得把脑袋埋进花盆里。
“啊,我...我没听。”
余期发出了第二声“靠”,然后一个被点中的倒霉蛋站了起来,开始背诵昨天的家庭作业。
“不至于吧你说这不神经病嘛,刚开学一个礼拜就让咱们背《观沧海》,哪辈子能学到《观沧海》我都还不知道呢,万一我还没学到那儿就写作业猝死了咋办,那我不亏死了。”
徐中的学习进度就是这样的,别人在走你在跑,别人在跑你在飞,如果别人飞起来了,那你就得多长一双翅膀。因为认识可心姐和安冀姐的缘故,陈期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对比小学多出四倍的作业并没有太多怨言。
但是余期散养长大,自然没办法那么快适应。
她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忽然发现周遭寂静下来,陈期伸出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提醒她,语文老师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说什么呢,你接着背。”
余期曾经苦着一张脸问陈期,徐中的招聘条件中是不是有一条叫必须变异。
“这他妈就是顺风耳啊,不对,这他妈比顺风耳还可怕啊。”
语文老师拖堂,导致下课时间从十分钟缩短至六分钟,余期急忙扯过纸埋头用最快的速度抄罚写,也不过才抄了一遍,陈期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看样子她的午休要泡汤了。
同桌一个星期,陈期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不动就“口出狂言”的搭档,一开始她还会在对方“你妈的他妈的我妈的”的脏话中瞪大眼睛,后来也变得无所谓,变得不在意。
徐中的入学标准很高,所以她接触到的都是被驯化的乖宝宝,在六年的小学时光中,陈期基本上没听到过这样直白的言语,偶然听到的几次,也不过是来自街角的混混,喝醉酒的亲戚。
陆虎虽然满嘴跑火车总是没个正经样子,但好像也没说过这些话,更不用提安辰那个三好学生大班长。
想到安辰,陈期摇了摇脑袋,看向刺眼的窗外。
这个位置,风大阳光强,很不安全,她总觉得坐直身子就能被人看见。
她缩回脑袋,点了点余期的桌子:“要不要帮忙,十遍,你恐怕要抄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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