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1/2）

“有事在身么……那还真是，可惜呢！浪费了那坛子百年陈酿呢……”花灼夭喃喃自语道。

望着红漆木门外那一抹明黄色身影渐行渐远，花灼夭那双美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眼底藏着几分令人看不透，读不清的意味。只是呆愣看着许久，才慢慢收敛了眸色，化为波澜不惊，美目低垂，朱红色嘴角轻轻一抿，看着那白玉棋盘之上落着满满当当的黑与白棋子。棋局已定，局面之势呈现着:原本四面楚歌、进退两难、内忧外患、九死一生的局面，再那最后一子落下之后，局势逆转，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当真是绝妙啊！只可惜，她特意摆的这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局局面，也不知他，看到了没，亦或是，究竟看懂了没……

也罢，也罢，不论他是瞧见没，亦或是瞧见了没懂，棋局已定，不能逆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惜，这砧板上的肉，还是由我来斩的好，想到如此，花灼夭笑得愈发灿烂，仿若夏花一般璀璨夺目。

正巧刚刚走进屋内的碧珠瞧见了这副模样，即便心知肚明自家主子之美貌无双，但还是不由得在心底里暗暗摇了摇头，赞叹几番，主子近来是越发长开，愈发具有祸水之姿容了，今后，怕是及第，出了宫建了公主府，怕是这府门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想着如此，也只是想想，摇了摇头，挥散沉浸许久的心思，瞧见自家主子在那席间一颗一颗地收拾着黑白棋子，便想着上前去帮忙一番，不曾想，没走几步，只听见清脆一声声响，碧珠这才发现自己好似踢到什么东西一脚，弯腰一看，才发现，是一把做工极为精致的纸扇，那纸扇之上系着一根黄色的玉坠璎珞，玉坠上的“煜”字，险些让碧珠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纸扇，实在是不知道是丢开好，还是拿着是好，一时间慌乱大作，突兀地跪了下来，大喊着:

“主子饶命，奴婢不该擅自拿取御用之物，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碧珠那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倒是有趣，那包子似的脸儿都皱出八个褶子一般，当真可爱有趣，萌萌的，逗的花灼夭都不由自主想要捉弄她一番，眉头一皱，神色微微冰冷，装作一副严肃微怒的模样，开口道:

“这御用之物，拿着确实是烫手呢！碧珠啊，碧珠，你跟着本宫几年了……”银红色衣袖衣袖轻轻一挥，素手整理了一下衣裙，步姿轻盈曼妙地走到碧珠面前，高高在上地垂眼看着碧珠，顺手从碧珠那高高托起扇子的双手之上，拿起那把纸扇子，微微打开一角，粗略地看了一眼。

“回主子的话，约莫十年，奴婢是六岁那年进宫服侍主子的。”碧珠低垂着双眼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十年么……那还真的是很久呢，碧珠，你是自小服侍本宫长大的贴身婢女，因此，对本宫的脾气和秉性，你也是知晓一二的。不仅如此，你在某些方面真的表现得十分优秀，在后宫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察言观色、谨言慎行。不得不说，碧珠，你都做到了，只有稍微给你透露一点点内容，你便能聪慧过人地猜出本宫之心思行事，满足本宫所期望的。本宫可以容许你有些小心思藏在心里，但是正是因为把你当作亲近之人，本宫便绝不会轻易放过所信赖之人的背叛，你懂吗？”花灼夭愈说愈发严肃，从最初只是想逗逗碧珠开开玩笑，没想到后来确是，变成了真的思虑，她在担心，担心着自己付出的真心会受到惨痛的背叛。

“奴婢懂的，主子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挂在心底，在奴婢的心中，早已将主子当作最为亲近之人，自是将主子的一切事宜都排列在第一位置，奴婢一门心思都是想着如何让主子好，只有主子好奴婢就好，奴婢心里是向着主子的。主子放心罢，今儿个在凤鸾殿内，奴婢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听见……”说着，碧珠慢慢抬起头来，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一种“欣慰”的神色，等等？欣慰？为什么怎么看碧珠总感觉她表情之上浮现着“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虽然表情有几分窘态，但那眼底里浮现的真情实意是做不了假的，这一刻，花灼夭才彻彻底底地卸下了心防，真真切切地愿意接受碧珠，愿意相信她一次，凝重的脸色才慢慢缓和，嘴角一瞥，笑得愈发真实而亲切，慢慢将碧珠扶起，抚摸了几下她那束着双丫发髻的可爱脑袋说道:

“碧珠，起来吧，莫怪本宫对你太过苛刻，实在是本宫不愿，不愿再次发生‘宁嗣音那贱婢反逆之事’，在这后宫之中，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要小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人若软弱便做了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如今，本宫的身边唯一能信赖的，就只剩你了，你懂吗？”花灼夭慢慢抱着碧珠解释着说道，蜷缩在她怀中，紧紧的怀抱，格外温暖，鼻子愈发感觉到一丝酸涩和悲伤，软弱而无力，隐隐的害怕和怨恨，却并不浓重，她知道，那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原主花灼夭的，不管在原主记忆里，亦或是小说里，碧珠从一而终都是对她忠心耿耿从没变过，只是如今身躯里的灵魂换作了她，她便不需要别人对原主的忠心，而是对现在这个她的百分百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