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小沈，我现在和客户在一起。”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晚上十点钟左右，就这样。”

沈奕君拿着手机，边走边想：余哥是个工作狂，晚上十点钟才回家，那么晚了，不好意思打扰。如果我明天再去找他，说不定，他一早就出门跑业务去了。看来只有今天过去住一宿，明天一大早登门拜访才行。

于是，沈奕君快步走回家，拿了客户信息统计资料，踏上了开往王延的公交车。

沈奕君一到王延，就直奔海棠小区。他本想给他表哥郑光银打电话，叫他出来吃饭，晚上顺便在表哥家住一宿。可是，他一想到表嫂欧阳杜鹃冷漠的态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沈奕君独自走进面馆，吃了一碗刀削面，然后去海棠小区附近的旅馆住下来。

次日一大早，沈奕君吃过早餐，来到海棠小区余建华租住的地方。他把耳朵靠近门，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于是敲了敲门。

“余哥：我是沈奕君，开门！”

“沈奕君？”这是余红菱的声音。

“余红菱，是我。帮我开一下门！”

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沈奕君站在门口，朝屋里探头一看。

“余红菱，你哥还没有起床吗？我找他有点事。”

“你这么早来找我哥，有重要的事吗？”

沈奕君拿出客户信息统计资料，递给余红菱。

“我想让你哥帮我分析一下，指导指导。”

“我哥昨晚没有回家，进来坐吧！”

沈奕君愣了一下，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失落。

“他不在家？昨天下午，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晚上十点钟回家。我怕他今天一早出门，所以昨晚——我就住在附近的旅馆里。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

沈奕君感到进退两难，依然站在门口：进去吧，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落实好。回去吧，未免有点遗憾。

“你站在门口干嘛？”余红菱咧嘴笑了，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坐！”

沈奕君走进屋，随手关上大门，走到餐桌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来。

余红菱走进厨房，拿一次性纸杯倒了半杯白开水，放在餐桌上，隔着桌子坐在沈奕君对面。

“沈哥，喝杯水。”

沈奕君看了余红菱一眼，心不由得怦怦直跳。在公共场合和余红菱相处，倒不觉得什么。现在一男一女坐在一起，他感到有点紧张。虽然他渴望能和余红菱在一起，可是他的心里老是放不开。

“余红菱，你跟我师傅那么长时间，你帮我看看，帮我分析一下，怎么样？”

余红菱点点头，当即拿起沈奕君做的客户信息统计资料，大致浏览了一遍。

“沈奕君，你为什么统计这个？”

“哦，是这样的——公司要求我用一个月的时间，把销量翻番，不然就走人。所以我做了客户信息统计，让你哥帮我分析、指点，看看要怎么做才能完成任务？……”

“沈奕君，你的客户基本上是小客户，一个大客户都没有。从我哥平时教我的方法来看，小客户是基础，大客户才是重点。你基础有了，只要把大客户抓紧做好，我想一定没问题。”余红菱一边说，一边看着统计单。

沈奕君沉思片刻，神色忧虑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大客户就那么几个。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如果事先不筛选好，失败以后再想办法，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余红菱看着愁容满面的沈奕君，一时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不急不急！你了解过这几个大客户吗？”她用食指指着统计资料，问。

沈奕君喝完半杯温开水，无奈地摇摇头。

“每个大客户，我都拜访过好几次，可是都没有给出个明确的答复。……”

“哦，那是因为你了解不够……按照我二哥的做法：先去打听客户的内部情况，再找突破点，这样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得多。”余红菱认真地分析道。

沈奕君听后，猛然醒悟过来，不禁喜上眉梢。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忙把手缩回来，尴尬地坐下。

“对不起，我一时激动。你的这个建议很好，我会在半个月之内，把潜在客户的内部情况打听清楚，再用半个月时间搞定一两个大客户，应该没问题。谢谢！我得抓紧时间做业务。”说完，他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刚走出门，他又回过头来，看着她说，“如果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目标任务，我请你们吃饭。”

沈奕君参照余红菱的提议，仅仅花了十来天的时间，他就把几个大客户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紧接着，他又用半个月时间攻克了两个大客户。没过多久，江州市场的产品销售量翻了一倍多。

次月，胡志强被调离外地。沈奕君如愿以偿留在江州。

胡志强一走，沈奕君就从北面的小房间，搬到了南面带阳台的大卧室，并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他做好饭菜，独自坐在大卧室的椅子上，边吃饭边看电视。蓦然之间，他想起那天对余红菱说的话，急忙关闭电视，出门去预定饭店。

晚上，沈奕君给余建华打电话。

“余哥，这几天忙吗？”

“不是太忙，有什么事？”

“我准备元旦节，在‘川味观’请大家吃饭。”

“哦，我会准时赶到。”

“余哥，这次我能留在公司，多亏有你妹妹的帮助。……但是，我没有她的电话。到时候，你带着她一起来！”

“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兄妹俩一定准时参加。”

接着，沈奕君又通知了表哥表嫂，姨妈和表姐。

时光飞逝如电，一转眼就到了元旦节。

上午十一点多，沈奕君春风满面地站在“川味观”门口，等候亲朋好友。表哥郑光银到了，他急忙迎上去，指挥表哥把车停好，还帮着开车门。欧阳杜鹃、郑杰和表姐郑冬雨从后门下车，姨妈王春宵从副驾出来。沈奕君将他们带进二楼包厢坐下。

不多时，余建华兄妹俩也赶来了。

灯光明亮的包厢里，空调“呼呼呼”地吹着热风，让人感觉就像春天一般温暖舒适。沈奕君左边坐着余建华，右边坐着郑光银。欧阳杜鹃带着郑杰坐在郑光银右边。余红菱挨着郑杰。王春霄挨着郑冬雨。

不一会儿，开始上菜了。沈奕君站起身，把大家的杯子都倒满橙汁，然后举起杯子，兴致勃勃地说：

“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春节快到了，我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干杯！”

大家都高高兴兴举起杯子，异口同声地欢呼：

“干杯！”

大家拿起筷子，吃着自己喜欢的菜。

沈奕君用筷子夹起一只黄澄澄的大闸蟹，放进余建华的饭碗里。

“感谢余哥对我的帮助！”

“不用客气！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沈奕君和余建华聊了一会儿。接着，沈奕君端起杯子，转身对郑光银一家说：

“表哥，感谢你介绍余哥给我认识！我敬你们一家子，祝你们：生活愉快、新年发大财！”

郑光银一家急忙放下筷子，举起酒杯回敬。稍后，沈奕君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郑杰。

“小杰，表叔给你发个红包，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希望你——学习进步，天天向上！”

“谢谢表叔。”郑杰说着，伸出小手接过红包，还没来得及揣进口袋就被欧阳杜鹃抢了过去，并小声说道，“小杰，快把红包交给妈妈帮你保管，免得弄丢了。”

接着，沈奕君走到王春霄和郑冬雨身边。

“姨妈、表姐：我到江州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请你们吃顿饭，真对不起！很高兴你们今天能来，我祝你们：身体健康，快快乐乐！”

沈奕君敬完姨妈和表姐，走到余红菱身边，红着脸说：

“余红菱，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怕是完不成任务……我以橙汁代酒，敬你一杯。”

“快别这么说！”余红菱急忙站起来，拿餐巾纸擦去手上的红油，举起酒杯，和沈奕君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你能留在江州，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祝你：在新的一年里，更上一层楼！”

“那我也祝你，工作顺利，考试一次通过！”说完，沈奕君把杯中的橙汁一饮而尽，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候，欧阳杜鹃转过头，对身边的余红菱说：

“余红菱，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怎么没有来呢？”

“杜鹃姐，不瞒你说，我跟那个人早就分手了。——来，尝尝这道鲜美的清蒸鲈鱼！”余红菱含笑说着，将餐桌上的转盘轻轻一转，清蒸鲈鱼刚好停在欧阳杜鹃面前。

……

沈奕君看着大家有说有笑，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特别高兴，一会儿和郑光银说说，一会儿和余建华谈谈。

只有王春宵坐在那里，偶尔动一下筷子。

“妈，你怎么不吃？”郑冬雨低声问。

“桌上大部分是海鲜，我吃不惯。”王春宵一边说着，一边喝橙汁。

“妈，你尝尝，海鲜真好吃。”郑冬雨一边说，一边把一只橘红色的对虾剥去壳，在米醋里蘸了蘸，放进王春宵的饭碗里。

前不久，余红菱对海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见她动作麻利地把对虾壳一剥，将整个虾仁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着。就连海螺，她都能轻而易举地拿牙签把螺肉挑出来，一个又一个地吞下去。但她最喜欢吃的，还是桌上的香辣蟹。她一面拿蟹钳挑出蟹黄，一面兴致勃勃地吃着。她的双手、嘴唇和下巴上都是红油。可这还不算，她还时不时地把沾满红油的手指头，放进嘴里吮吸一下。看上去，哪有淑女的形象？完全是一个十足的吃货嘛！

只有郑杰最专一，除了吃贝壳，就是收集贝壳、海螺壳。在他的眼里，贝壳、海螺都是玩具，让人爱不释手。

……

不久，沈奕君又接到李经理的电话。

“小沈，你赶紧把江州市场维护一下，然后回公司学习。”

“好的，李经理。”说罢，沈奕君挂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