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妇(1/2)
王海滨觉得,自己能娶到夏荷,是二十五年来自己做得最伟大最正确的事,没有之一。
王海滨疯狂地爱着夏荷。王海滨眼中的夏荷,知性,恬静,带着淡淡的羞涩,如一株静默的雏菊,遗世而独立,美丽却不招摇,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庄重,让人看了只有爱慕之心,绝无亵渎之意。这种淡雅而清新的气质在他以往接触的姑娘中,是绝无仅有的,这让在喧嚣生活中长大的王海滨着迷。从见到夏荷的第一眼起,王海滨就暗下决心:不娶到这个姑娘,那他就让自己的心荒一辈子。
如今天遂人愿,王海滨如愿抱得美人归。在迎娶夏荷的头天晚上,素不迷信的王海滨破天荒地面朝泰山老奶奶的神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感谢老奶奶的格外垂青,感谢老天爷让自己得偿所愿。
王海滨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夏荷:他的心,他的爱,他的怀抱,他的未来。他愿意让夏荷笑,让夏荷幸福,让夏荷过上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虽然结婚当天的突发事故毁了他们的婚礼,打乱了他们的蜜月旅行计划,但王海滨知道,素来大气懂事的夏荷能理解自己为公家所做的一切,况且王海滨有能力也有信心的预测,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把现在欠夏荷的一切,都完美地补偿给夏荷。
可是结婚一个多月后,王海滨却敏锐地感到:夏荷不开心。不但结婚前治愈系的笑容没了,眉间眼梢无端地多了几缕愁绪;以前在自己面前那种小鸟依人的亲昵感也没有了,她似乎变得很沉默,特别在家里,除了干活,就在躲在自己房间看书。
“老婆,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呢?”从小被家人呵护长大的王海滨,真的是无从探寻夏荷的内心。
“老婆,难道和我结婚你不开心吗?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王海滨对妻子的沉默百思不得其解,“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指出来,我一定改。”
夏荷本来一肚子的委屈,婆婆和两个大姑姐的冷言冷语,丈夫的软耳朵根子,都让她在婆家的处境尴尬又难过。她不怕身体劳累,宁肯多付出劳动来换得人心向暖,心情愉悦。可现实是,无论她多么卖力地表现自己,在王家换来的依然是冷嘲热讽和轻视疏离,这让她原本火热的心渐渐转凉了。
如今丈夫一问,夏荷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倒不知该如何说起了。说婆婆的冷暴力?这似乎只是能感知却无法言说的情绪;和丈夫说他姐姐们的霸道和多事,细想还真没有一件可以拎到台面上的大事。夏荷斟酌再三,想想自己和这家人毕竟只有三十几天的相处,于人于己,还是息事宁人算了,毕竟他们给她吃,给她喝,不打她,不骂她,至于感情上的羁绊,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非但一时半会的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还显得自己吹毛求疵,无事生非了。
“老公,只要你以后相信我,我会努力让自己早日融入这个家庭。”夏荷憋了半天,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王海滨都笑了:“亲爱的,我哪里有不相信你,在我心里,你比我自己都重要,还会不相信你?”
“我对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怀着深深的感激,你们对我和我家所做的一切,我都深铭于心。所以请不要怀疑我对这家亲人们的尊重和感恩。”
引而不发是夏荷性格中最大的缺点,从小到大的习惯,她是个极易受伤却不愿反抗的滥好人;对于别人的伤害,她宁愿自我纠结,自我折磨,也不愿义正辞严地反击。因为她深味被人伤害的痛,不忍心再把这种痛捅进别人心里。这种无底线的软弱和善良,究其根本是造成她人生悲摧的根源。
绕了这么一大弯,王海滨终于听明白了夏荷不开心的原因:是自己轻信老妈的吐槽,不明就里地指责了妻子对老妈的不尊重,造成了对夏荷的误解。
王海滨有些啼笑皆非地捧住了妻子的脸:“亲爱的,都说林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我看你比林黛玉的心还多两窍。这些都不是事的事啊。我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以后遇到这种事,你直接怼我,可不许自己偷偷生闷气,而我却一头雾水,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记住了吗?”
夏荷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于丈夫的理解和包容,多日的委屈和不快瞬间释然,她甚至为自己的小心眼脸红了。
夏荷去上班,办公室门口围了一圈人,乱哄哄地不知在干什么。科长张强和郝林两个人出动,才驱散了看热闹的工人,只剩下农村打扮的一个邋遢老妇和一个沧桑中年男子依旧盘踞在门口,不依不饶地说着什么。
夏荷坐回办公桌前,偷偷问辛丽美:“辛姐,他们谁呀?干什么的?”
辛丽美偷偷瞅了眼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的周会计,小声说:“周姐的乡下婆婆和大伯哥。这不是周姐丈夫的死亡赔偿金下来了,无耻的一家人跑来分钱来了!”
夏荷差点合不上吃惊的嘴巴:“分钱?天哪,周姐和孩子都这样可怜了,他们还好意思来分钱?”
“开眼界了吧?”辛丽美气愤地哼了一声:“亲人尸骨未寒,当娘的和当哥的竟然不顾自家儿媳妇和小孩的死活,公然闹到单位上来要死亡赔偿金,这份无情和无耻,真是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哪!”
郝林继续驱赶踞守门口闹事的母子俩离开:“你们快走吧,有什么事回家再商量,这里是工作单位,一会儿保卫科来了,会把你们当扰乱公共秩序分子送派出所的。”
老太太哼哼唧唧的开始装病态,中年男人则口气强硬的说:“不行,非得小周亲口答应,死亡赔偿金分我们一半才行。我爹娘年纪大了,也需要钱养老。我弟没了,但他养老的责任不能也没了。至于房子和孩子的问题,以后再说也行。”
“房子我们也要一半,孙子我们也要带走,男孩子就得认祖归宗,不能跟娘走。”刚才还病恹恹的老太婆,似乎嫌笨嘴笨舌的儿子表述不明白,口齿伶俐地接过话来把意思表述完整。
“什么,你们不但要分死亡赔偿金,还觊觎人家的房子和孩子?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还是不是人?你们的亲人泉下有知,会原谅你们赶尽杀绝地对待他老婆和儿子吗?”辛丽美拍案而起,因太过生气而使额头的青筋突兀乱跳。
“我是我儿子的亲娘,他活着没孝顺过我,死了难道不应该补偿我吗?我要的是我儿子的遗产,天经地义,法律上也承认的。”老太婆娘俩显然是有备而来,撇开人情不说,他们的话也不无道理。
“钱和房子都可以分给你们,但儿子必须归我,我是孩子的妈妈。这孩子自从生下来,你们看过几眼?亏你们还说得出口要孩子!”周会计气得浑身发抖。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知识分子,本来不善市井言辞,面对这种死缠烂打,无理争三分的无赖,愈发显得笨嘴笨舌,辞不达意。
“我们倪家就这一个男娃,不能让你带走,除非你保证不改嫁。”老太婆一脸的诡诈,满嘴的胡言。她还想絮絮叨叨地说下去,郝林打电话叫的110来了,两名保卫科人员把一老一少的娘俩拉上警车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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