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个唠叨的说书人(五)(1/2)
所以,十三岁的我,除了对住院生出的恐惧,更有对自己因激素致肥的自卑。
可要命的是,在我人生中最难看的时候,偏偏情窦初开,喜欢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程靖夕。
在多年以后的现在,回想起与程靖夕的这一路,我只能用老天注定这四个字形容。
比如,若不是那天一向爱吃生煎包的我突然心血来潮点了一笼小笼包就不会被热油烫伤嘴唇,若不是被烫伤嘴唇我就不会去问医生拿烫伤药。
若不是拿烫伤药就不会看到他们办公室的电视里正在播偶像剧,若不是看到偶像剧我就不会坐在办公室里看到入了迷从而错过了饭点,若不是错过了饭点我就不会因为吃不到饭撒泼,从而引起那时作为义工的程靖夕的好奇心。
这一连串的事,出了任何一点差错,我和程靖夕都无相遇的可能。
我十三岁的时候,不仅胖且丑还俗,自以为人生最无法接受的不过两件事,一是吃不饱,二是睡不好。
虽然今次这个吃不好怨不得别人,但我还是坐在空荡荡的饭堂里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悲伤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毫无形象地掉下,越哭就觉得越饿,越饿就哭得越大声。
就在我哭得无比投入时,头顶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拿着。”
我抬起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直到泪眼清晰起来的瞬间,我清楚地看见男生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然后注意力就锁定到了他手中递过来的馒头。
那是半个白花花的馒头,师傅揉面的功夫深,醒面的时间也够长,所以,出锅的馒头又白又蓬,切口的内里层次分明,气孔排列有序,阵阵香气萦绕在鼻间,我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我已经无法考究当年的程靖夕在看到一个满脸鼻涕的圆球时是什么心情,那时的程靖夕虽同现在一样寡言,但内心却是个阳光善良的少年,脸上挂着善意的笑,有一颗路见不平助人为乐的心,看见饿哭的胖姑娘还会分给她半个馒头。
当时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那一串擦眼泪拭鼻涕的动作一定让他心生嫌弃,否则怎么会在我伸手去拿馒头时,他突然扬手轻轻一抛,让馒头落在我怀里,从而避免与我的手接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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