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中了秀才（1/1）

等县试三场考完，就是等成绩公布之时，那日暗三去看了成绩榜，回来说考了第二名，陆先生最为高兴，徒弟有成就莫过于恩师了。虽然孟炎没获得案首，但是对于方卿来说，能否考上案首并不是最重要，相比之下，她更关心的是，只要孟炎能考上，那才是最好的！第一名是县案首，本县一位世家公子，孟炎排在他后面，一般世家公子都是三岁启蒙，家族的族学有足够财力学习，像孟炎父母双亡，为了生计只能自学，跟人家可比不上。

四月十五日，府试开始，各县考生分批次入场，这次连考三日，除了四书五经，试帖诗，还加策论和杂文，直接在考棚待三日，等考完才能出来。下响之后，许多考生前提半日进去考棚。孟炎也不例外，进来就开始铺被子，打水来烧水喝，顺便热饭食。方卿提前做好的饭团子，一包肉干，几包烘干的面条子。看着这些吃食，孟炎心里暖暖的，待用了膳后，也松了紧绷的神经，觉得自己太过于紧张，慢慢的让心绪回落，稍定下心后，摊开被子和着衣歇息了。第二日一早，孟炎是被敲钟声吵醒，是衙差把密封的考卷，派发给每一位考生。孟炎起来接了考卷放在桌子，即去打水洗漱，又叫衙役提来炉子，因为考棚小，每间考棚不能自己点炉子，烟气熏人会影响到考生，只能是衙役在别处烧着了炉子后，考生需要时喊一声，会有人提过去。孟炎等水烧开，泡了茶喝，又把干面和肉干放锅里煮，只能对付着吃。须臾，孟炎吃完，才开始作草稿试题，府试考帖经、杂文、策论三场。院试之所以难，是县试之上加了杂文、策论。杂文不是随便写的文章，是指衙门公案处理之事，按照非常严格要求的格式公文。孟炎思考了一会，想了个概论，之后把解题写在草纸上，足足用二十张纸才写完，又重新仔细看过一遍，觉得没甚问题，不再下笔，把试卷压好，只能等明日一次抄完。此时已是下响，孟炎打来水煮面吃填饱肚子，遂后，天色擦黑，便直接躺在了木板上，底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小床，只有一张棉被，孟炎盖一半，垫底一半。第二日大早，晨起煮吃了面吃，又喝足了水，去了趟茅厕后，回来便拿起笔，仔细认真对比答案，誉抄在空白的宣纸上。连午饭也未吃，孟炎打算一口气抄完，直到临近傍晚时分，才终于将一日的试卷完成。孟炎坐着等墨水干了，用纸镇压住，才开始打水煮面吃，又是一夜过去。第三日大早，孟炎检查了一遍，才把试卷放好，烧了水坐着慢悠悠的喝，在等时辰交卷，一般是第三日巳时后交卷，到时会有衙役敲钟提醒，时辰到。须臾之后，果然到了时辰，只见衙役敲钟。孟炎开始收拾东西走出去交卷，把试卷交给衙役，衙役会誉抄考生的试卷号码，把考生名字糊起来的，接着等州府大人和各位大人批改卷子。

放榜那日，还是暗四去看，回来说孟炎还是第二名，第一名是云台镇一位三十岁的老童生，考了几次府试不过，这次终于过了，顿时在榜前痛哭流泪，考生纷纷劝开。“嗯，不错了，名次不要紧，我看好你的炎大哥，你下一场一定能考上秀才，到时就是秀才老爷了”方卿笑眯眯的开玩笑宽慰他。“县试那位考了第三，在你之下，可见你平日的用功”陆先生道。

进入五月，孟炎家开始盖房子，方卿把孟炎家周围的地，一样按照方家的格局，买下二十亩，这边全部用作盖四合院，方卿和陆先生两人商量了又商量，盖四合院的一些事宜，由陆先生把图纸画出来，找了泥瓦匠和木匠，准畚一步到位盖好。四合院，分前院、中院、后院、后罩房，还有一个小花园，五个格局，每个院子都附有回廊，左右厢房和耳房，拱门是月亮门，花园有假山、凉亭、石桌石凳。方家的房子大家又开始搬过去住，正好孟炎几个不在，四间屋子也够分配，烧饭就在外头先随意搭建一个窝棚用。先要把孟炎家的房子全部推倒，请了不少村子里的青壮年过来，还有几个跟着孟炎学功夫的小子，加上泥瓦匠二十人，木匠五人，一个有三十多号人，这边的泥瓦匠和木匠全部暂时住在外面的大鹏里，和村里形成了一景。

六月二日，是考取秀才之日。御城是云州的州府，所有云州管辖下的各县考生，均是在御城考。县试是在繁花县由县令大人开考，府试也在繁花县由州府大人考，而院试由一个州郡的学政大人主持的考试。而学政大人是由朝廷派下来监督科举，是翰林院进士出身官员担任，并督查学官和考生。提前半个月，孟炎带着暗四和黑子车夫，赶到了御城，租了一间小院子。遂后孟炎便外出和考生们探讨学问，结识同期考生，对学子来说，也是交友的一个途径。不久科考开始了，考试的第一场帖经，就是四书五经文中的孝经、论语必选。第二场左传、礼记也是必考其一。第三场杂文、策论。孟炎按了按额头，想想怎么破题，待想了一个大概框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便在草纸上起稿。大半日就在想了又写，写了又改中度过，最后才写写划划改好了。孟炎看了看天色，应该已过响午了，早闻到有香味从其他考棚飘过来，孟炎只觉肚中咕噜噜作响，便起身去烧水煮面，待吃过后，又执笔写稿。直至傍晚时分，孟炎才刚刚将考卷抄完，收拾好了，才有时间闭目养神，此刻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文章。

四日后，孟炎一早醒来，衙差已经在敲钟，提醒时辰还有半刻钟，望各位考生准备交卷，孟炎等到时辰已到，收拾自己的物件，交了卷子出了考场。等在外面的依然是暗四和黑子车夫王老汉。“炎哥儿，考的如何”暗四忍不住问道，之前不问，是觉得以孟炎的学识可以考过，如今是考秀才全云州府一起考。“还行，可以过”孟炎心里也有把握才说。一般秀才亦称之为生员，可免四口丁役，不用找男丁替代或自己劳逸，举人免税三百亩，免丁役二十人，进士免税两千亩，免全族丁役。六月二十日，是放榜之日。暗四满面红光的回来说道：“孟炎考第一名，是案首”。可把大家高兴坏了，只是可惜县试府试没得第一，要不然就是小三元了。案首，童生参加县试、府试、院试，凡名列第一者，称为案首，亦有红案之称。第一名案首当然是榜单贴出来之时，便有官差一路进村，敲鼓报喜来了，后面跟着一群跑来看热闹的村人。“这是去谁家报喜”黄家大娘问一位衙役。“呵呵，自然是孟家公子考中了秀才，快边去，别搅了大人们报喜”被拦住官差喝道。敲锣声，一路从村口来到后山，停在了方卿家花园门口，而陆先生早早叫冬子在门口等着，上门来报喜的官差。冬子看见敲鼓的官差来了，赶紧迎接。“呵呵，恭喜啊，贺喜啊，你们家孟公子考中太平十五年之生员”报喜来的官差大人笑哈哈的道贺。“贺喜贺喜，大人里面请，我家先生已备好酒水等诸位，请”冬子回道。“哈哈，请，请”六个报喜的官差进去。外面的一众村人在门外看热闹。冬子领着官差进去后，又吩咐一个汉子到门口放一挂鞭炮。遂后又把早准备好的铜板拿出来给村人发喜钱，是小姐听了陆先生的建议，准畚了一箩筐的铜板，汉子在门口撒钱很是高兴。一把一把的铜板抛出去，小孩子们一窝蜂的哄抢。“别急，都有份，来来，我小姐说了，只要是来孟家道喜的村人，一律有糖果吃”汉子道。须臾，冬子又吩咐汉子抬了一箩筐糖果出来撒。“噢，有糖吃喽”小孩子们最高兴莫过于此了。“呵呵，孟炎小子有出息了”一村民感慨道。“是啊，往日村里人不待见这两家孩子，想不到孟小子这么争气，孟小子可是咱村第一个秀才老爷啊”一个老爷爷道。“哼，我看这次那些长舌妇还有什么话编排人家，不说孟炎，就是方卿不也在县城开了铺子吗，看谁敢瞧不起他们”一个大娘狠狠骂道，平日里那些妇人家就爱说道是非，说人长短的长舌妇这会可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