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秋寒宫记（1/2）

天下五大宗派，璇霄丹台月华宗、起死回骸秋寒宫、智周万物永生阁、人间地狱杀手门和诡秘莫测真原教。与其他四大宗派不同，秋寒宫坐落在一个孤立的巨岛上，是一个十分庞大的世袭家族，以高超的医术在江湖上闯下了自己现如今的地位。同时他们也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家族之一，云氏家族。

既然擅医，自然擅毒。据说带重金拜访秋寒宫，既能寻到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丹妙药，也能求得杀人不见血迹的无解剧毒。但前提是，你要清楚秋寒岛四周复杂危险的水路，能寻到这秋寒宫的入口。

当今秋寒宫的宫主名为云谢，与其夫人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神仙眷侣。自从二人生下一子后，虽依旧坐着宫主之位，却退隐江湖，离开秋寒宫日日云游天下。二人倒是逍遥自在，但这治理秋寒宫的重任，自然而然的就压在了渐渐长大的少宫主的身上。而这位少宫主正是云清。

云清才满一十八岁，却已经接手管理秋寒宫多年，不过这也要多亏了他的一位“长辈”，云叶染。云叶染是秋寒宫的总管，而这个职位是云谢亲自挑选他来担当的。而他被称为云清的“长辈”的原因是因为，虽然他只大上云清三岁，算起来却比这位少宫主大上一个辈分。云清不讨厌云叶染，也知道自己受到他的很多照顾，但一想到自己按辈分算下来要叫他一声小叔叔，云清心里就怪怪的不太是滋味，对云叶染的态度自然就不是很好。

此外，云叶染在江湖上还有一个赫赫有名的称号，“闲医公子”。云叶染自幼不好武不好毒，是秋寒宫有名的医痴，也是江湖上出名的神医。但这位神医有个怪癖，他不医重金上门求医的病人，只医自己偶然遇到的病患。

天下不知多少重病的平民百姓偶然受到过云叶染这位神医的照顾，但真正登门秋寒宫求医的名门贵族却难得云叶染的医治。因此，云叶染不知被什么人起了个雅号，“闲医公子”。如果依着云清的话，云叶染就是个只会多管闲事自找麻烦的人。但尽管如此，将偶然遇到的病人带回秋寒宫，云叶染这还是第一次……

夜夕月是在几天后醒来的，她自己完全没有概念。只知道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旁的白良正在更换暖炉的炭火，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醒来。少女觉得有些头疼，不由皱了皱眉头。大脑中片段式的记忆，加上闻到房间内中草药的味道，她大概也能猜出自己昏迷的这段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你……”她记忆中已经没有了白良的一切，离开皇宫就意味着这个淮南王的儿子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于是，相关的记忆被过滤。

听到这个声音后的白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身后床榻的方向。“没……没事吧……”他从来不当面称夜夕月为主子，如今见人终于醒了过来倒是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事，头疼的厉害……”少女活动了下胳膊，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两声轻轻的扣门声，随后门开带进一股冷风。进屋的人见醒来的夜夕月正半倚半靠在塌边，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微笑。“姑娘似乎恢复的不错，”那人走到塌边，在榻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伸出两根手指搭上少女的手腕：“小生失礼了。”

夜夕月看到云叶染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再那里见过。直到见白衣男人莞尔一笑，少女才恍然大悟。她之所以会觉得这个人眼熟，并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而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兄长有着一种极为相似的气质。

像哥哥一样喜欢穿着纯白的衣衫，有着和哥哥一样好听柔和的声音，笑起来和哥哥一样好看温暖。但是……再像也终究不是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姓云，名叶染。西风落叶的叶，纤尘不染的染。”云叶染说着，手指离开了夜夕月的手腕：“这里是秋寒宫，小生是这里的总管，一直负责姑娘身体的治疗。之前姑娘昏迷，是姑娘的仆奴一直守在姑娘身边。但如果姑娘需要女侍，或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小生便是。”

“仆奴……”夜夕月看向白良：“他不是我的仆奴。”

这句话一出口，白良愣住了，而云叶染看向白良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怀疑之色。他已经查过了，面前这个祈天公主有着过分神秘不明的身份。不过想来也是，一个女孩家，怎么会带一个男孩儿做贴身侍从。“那么，他是……”

夜夕月没有回答云叶染的问题，她坐直身体，忍着剧烈的头痛站起身，身形却是一个不稳又坐会到了床榻上。“你，是谁？”少女看向白良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声音也是冰冷无波的。她声音不大，但丝毫没有避讳云叶染的意思。

听到这话，白良愣了，完完全全愣了。他不知道夜夕月的选择性记忆，那种一旦大脑判断为无用的记忆会被强制删除的记忆方式。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少女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最终他咬了咬下唇，伸手脱去上衣，露出后背的伤口转向少女。

“还记得这个吗……”他声音有些抖，是那种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感觉的颤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选择性记忆也是一种病，就像是现在的她，并没有那些对她而言无关紧要的记忆。夜夕月看着白良的眼睛，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让她意识到，面前这个男孩儿应该的确与自己有着什么关系。尽管自己已经不记得了……“那么你就留下来吧，”少女淡淡开口，说着那早在之前已经说过一次的话：“日后替我铺纸研磨、端茶点炉。”

接下来的几天，云叶染和少女聊了很多。起初的目的只是了解病情，但聊着聊着，云叶染就发现了这个少女的独特之处。独特的不仅是她的本身，还有她对身边的人影响。明明江湖上几大最有权势的势力都在寻找她的下落，却是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这几天的对话，令白良心中很不是滋味。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是嫉妒还是惊奇。并不知道夜夕月会对云叶染说这么多话是因为他像她兄长的白良很是不解，那个一向话少不愿意回答别人问题的少女，为什么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变化如此之大。

“心悸……不是的。”在面对云叶染寻问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时，夜夕月是这么回答的：“是三寒症，你们治不好的。”

“夜姑娘说笑了，这里是秋寒宫，没有这里无法治愈的病症。姑娘说这话，可是有些小看秋寒宫了，更有些小看小生了。”论医术，云叶染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尽管他发觉夜夕月身上的病症有些古怪，也不清楚少女口中的“三寒症”到底是什么，但至少他并不认为是什么不治之症。

似乎看出了面前白衣男人心中所想，夜夕月淡淡道：“三寒症，即为心寒，血寒，骨寒。我以前的主治医生说，治好这病的药是不存在的，而控制这病的药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配方。”少女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兄长的模样，是的，有哥哥在的时候，三寒症极少发作……哥哥就是唯一可以控制三寒症的药。

“如此来说，姑娘与小生也是同道中人？”

“不是，我不懂医术。”少女摇头，对于医学方面，夜夕月兴趣并不大。西医她不喜欢，中医也只是通读了类似本草纲目的书籍。其他的比较冷门的知识倒是知道一些，但毕竟她不是医生，也没有实践的机会。

“那小生可否问几个问题？”云叶染看着面前少女的脸微微一笑，缓缓开口：“使君子的功效……”

“敛虚热而止泻痢，为小儿诸病要药。俗医乃谓杀虫至尽，无以消食，鄙俚之言也。”

“女贞子。”

“气味俱阴，正入肾除热补精之要品，肾得补，则五脏自安，精神自足，百病去而身肥健矣。”少女脱口而出。

“水晶兰。”

“……”听到这三个字，夜夕月的眼神变了变，那是瞬间划过的寒意，很快便消失。“抱歉，”她淡淡说：“我拒绝回答这个。”

“拒绝？”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肯定，而是……拒绝？云叶染很是惊奇夜夕月会对那些并不怎么常见的中草药如此了解，但是，拒绝回答又是什么意思……

“让我回忆起一些很不愉快的往事罢了……”少女说着，目光移到房间的门口处：“听的差不多了吧，请进。”她很早就注意到了，那个隐藏了气息趴在门外偷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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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是得知夜夕月清醒后准备将这个少女逐出秋寒宫的，并没有什么躲在门外偷听别人说话的打算。但就在他走到客房门前正准备推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三寒症，即为心寒，血寒，骨寒。我以前的主治医生说，治好这病的药是不存在的，而控制这病的药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