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溺水（1/2）

像是充满了金粉的水中。

我下沉着。

任由水流扭曲我的身体。

那是什么呢？

是金色的鳞片吗？

鱼死去的时候会散落鳞片吗？

真是美丽。

我知道人死的时候是丑陋的。

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死去后，生前的仇恨、过错、余罪都暴露出来了吧……

只剩一具骨头。

磨灭的是？

恶臭之肉！

我睁开眼睛，用手抓住如星光般闪耀的东西。它却穿过我的手。那些闪片，如流星一般向水底下沉。那是什么呢？他们要去哪里呢？有漂亮东西的地方，不会是可怕的地方。我转身像它们划去。那是一丝光明都没有的黑暗之地。没关系的，反正也无处可去不是吗？如猪笼草的香甜之蜜。

“那是散落的灵魂碎片啊。”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陌生有熟悉。是陌生的过去，熟悉的未来。

我从床上坐起来，又是一个不知所云的梦。今天该做些什么呢？师傅从来没有要求我去做什么。想来，没人会要求待宰的羔羊做些什么不是吗？这么比喻有些太偏激了，那这样如何？宠物也不用做些什么不是吗？需要的时候存在就可以了，不需要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吧，我自己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主动的乖孩子不会被讨厌的对吧。去师傅跟前看看吧，有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

我敲了敲师傅的门，没有人回应。不在啊。询问了府门的提灯人，他们说师傅并没有出去。要怎么办呢？在师傅的庭院等吧。师傅院中的梅花长得真好，叶片饱满水润，地上也没有什么掉落的叶片。只有梅花的话是不是太单调了？师傅很喜欢梅花呢。还有师兄。这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院中有一扇门开着，师傅在这里吗？我敲了敲门，仍然没人应声。我走了进去。还有一扇门推开。原来是浴室啊，地面是大理石质地，散发着香气。师傅果然在。穿着薄衣坐在一个很大的浴池中。水面到师傅的肩下。她闭着眼睛，表情宁静。

“师傅。”我叫了一声。师傅没有回应我，是睡着了吗？在这里睡着不太好吧。要不要问问在这里待了很久的白清儿姐姐怎么做？我退后一步，准备离去。脚落地的瞬间，师傅猛地张开了眼睛，水面穿出数根透明丝线绑住我的身体，把我扯入水中。

直到我落入水中，我才反应过来。我掉进水里了，身上被绑着动弹不得，只能扭曲着身体，呛着水。原来师傅的浴池这么深吗？清澈的水下，我看见了师傅冷漠的眼睛，原来师傅也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吗？原来水是这么冷啊，不只是刺骨，已经刺到心脏了。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对不起，我可以承认错误，会不停的道歉。求你别再对我露出那种眼神了。我已经无处可去了。还是说，那个时候到了？到了我应该消逝的时候了？那样的话，不用恐吓我也没有关系，我愿意。我的全部，我都愿意给你。无论是心脏也好，血液也好，丑陋的头颅，平凡的骨架……当然还有像是水凝固成冰一样的灵魂。随意的撕去吧，变成你所需要的东西，如果做成你喜欢的东西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别担心，我没有留恋，很快就会消失了。我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