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世已终（2/2）

白目对我微笑着：“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回应她：“嗯。”自己已经收敛不住笑脸，只能低下头。

白目站了起来，拿起篮子：“在这里每一个死去的人成为冥差，都要喝下孟婆汤。它会洗去一切生前的事。”她拿出杯子，递给我。“喝下它，你就可以留下来，永远永远……”

我抬起头看着那个杯子，扯出微笑。我愿意，我想要忘记那些事。这样我一定不会痛苦下去了。“嗯。”我慢慢走过去，接住杯子。但是白目却没有放手。

白目继续说道：“但是，因为冥王大人的怜悯，我们可以留下一件事的记忆。你决定好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想留下的记忆。”

白目缩回手，拿走我手中的杯子：“你对人界没有留恋吗？”

我看着杯子，仿佛是救命的解药：“我的留恋……一定是别人的累赘吧。”我的声音开始颤抖。“……能忘记的话……真的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又一次划过脸颊。在这里我可以轻易的留下眼泪。在我活着的时候，即使是哭泣都会被训斥。连泪水都不能见光，何况这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内心。

白目皱了一下眉，声音有些严厉：“生命，可不是那么轻易抹去的东西。如果连这都不懂的话，有什么资格死去呢。”她松开手，杯子落在地面上摔碎。我惊讶的看着她。

白目弯下腰看着我的眼睛：“即使再怎么糟糕的自己也不应该否定，那正是你在世上挣扎的证明。”她悲伤的垂下眼睛。“等你知道这份重量之后，才有资格忘记。”

我第一次想反驳她的话，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应该活着，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已经抱着可笑的希望验证无数次了：“可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死去比较好……消失……”我哽咽着。

白目抬起手拭去我的泪水：“那么，你尝试过改变吗？”

“没用的，谁都不会……在乎我。”我告诉她。

白目不再质疑我，而是轻轻抱住我的身体，轻轻揉着我的头发。我紧紧抱住她泣不成声。她就这样等着我恢复情绪。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来到这里我变得有些嗜睡，也许是因为这里只有黄昏与黑夜。

“白澈，白澈。”白目叫着我的新名字。“你不能睡着。”她的声音有些急切。我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靠在她身上。“白染快去准备仪式！”她严厉的看向白染。白染点了一下头快步走出门。她抓着我的肩，摇晃我的身子使我清醒。

“白目小姐……”我半睁着眼睛，告诉她我还醒着。

白目严肃的看着我：“白澈，我决定收你为徒。从现在开始你要称呼我……”

“师傅……”我打断她的话，疲惫的对她微笑。我的记忆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