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无处安放的情绪(1/2)
下班后,江筱言按时到达了约定地点,她的情绪在半天的纷乱和整理中,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
她到的时候,简小宁已经到了。
她坐下来后,笑着揶揄道:“大忙人,你到的好早啊。”
简小宁回敬:“那得看是谁约我呢,江大美女约我,我就是业务不做,市场不拓展,工资不挣也得按时赴约啊。”
江筱言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噢哟,简大帅哥,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你一下子又回到十几年前大学时候那么年轻和幽默了?”
两个人都为这句话笑了。
江筱言笑完,认真地说:“小宁,说真的,我觉得你比我上次见你时看起来精神多了。”
“你指的是外在,还是内在?”简小宁问。
“内外皆修吧。”江筱言说着,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还得感谢你和顾林溪。我是拖你们的福啊。”
“简小宁同学,不带这么挖苦人的啊,你就直说我和顾林溪没尽到地主之谊呗,还学会说反话了。”
“江筱言同学,我现在认真告诉你,没有什么挖苦,也不是什么反话,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江筱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真的。”简小宁点头,“要不是你们热心肠想帮我爱人在谭月那儿寻求一些治疗躁郁症的办法,我就没有机会认识她。”
“我还是不明白,”江筱言半懂不懂地问,“你的状态和谭月有关?”
“要不是你们介绍我认识谭月,我想我没法碰到一个真正懂我内心的人。当然,筱言,我说这话你别多心,我的意思是,我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我都可以在谭月面前表达出来。在她面前,我不必佯装强大,也不需要故作坚强。”
这些话不像是说出来的,而是情感的语言在一点点从内心剥离后,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的。
这番话,说者动情,听者动心,因为足够真诚。
江筱言看着简小宁那放松而沉醉的面部表情,一些话在她心里酝酿了短暂的几秒钟后就从嘴里冲了出来:“小宁,我说话直,你也知道的。那我就想什么说什么,也许说的不对,但是我还是要说。”
简小宁的目光迎着江筱言的目光,说:“筱言,你也知道的,我就喜欢你对我实话实说。我知道,你说什么都是为我好。”
“你和谭月,你们是不是走得很近?”
“是。”简小宁点头。
江筱言没有接着问,而是沉思了一下,才说:“小宁,你知道我指的近是什么意思,对吧。”
简小宁说:“筱言,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和谭月,我们就像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我是病人,谭月是医生。她知道我病的症状,知道我的病的痛处,也知道怎么给我开处方。而我,如果不去找医生,感觉就像是等死。你懂吗?”
江筱言摇头,说:“我并不感觉你描述的就是单纯的医患关系,从你的语气,从你的表情,为什么我感受到一种依恋的情愫?当然,我不知道谭月怎样想,我只是说你。”
“依恋?”简小宁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说:“或许吧。也许也可以叫做依赖。当我内心烦乱而无处安放情绪的时候,我去找谭月诉说的时候,就有种身体里的坏东西都被掏空,生命里又产生了新鲜东西的轻松。筱言,你没有过过那种压抑而不得释放的无奈,所以你可能不能理解我的感触。”
“不,我想我能理解你。”江筱言说,“但是,我嗅到一种很危险的气息。怎么说呢?可能‘危险’用词不当,但是我觉得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个女人产生狂热的崇拜,本身就很危险。况且,你面对的又是一个单身、高雅的女人。”
简小宁叹口气,想了半天,说:“筱言,你真的懂我。所以,我也很苦恼,我知道谭月只是单纯地想用她的善良帮助一个内心彷徨,家庭不幸的人。而我,只是把这种帮助当做了救命稻草。不过,我大脑还是清醒的,分寸我还是有把握的。”
江筱言吐了口气,说:“那就好,我只是怕你陷入旧伤加新愁的境地。”
简小宁再次点头,说我知道。
然后,他转换了话题,说:“筱言,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忙坏了?”
江筱言笑笑:“我嘛,老样子,还行。”
简小宁又问:“噢,对了,你公公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简小宁回答:“唉,人老了嘛,恢复起来慢一些。不过还好,恢复的还挺不错。”
“唉,我都不好意思的,”简小宁叹了口气说:“我这一段时间就乱忙乱忙的,就去医院看过叔叔一回,都没去你家里看望过叔叔。”
江筱言说:“快别这么说,你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你说你到金城,我们在工作上帮不上你的忙也就不说了,连关心你,约你出来聊一聊的时间都没怎么安排过,你说我和顾林溪这个东道主当得也真是太不合格了。”
“都忙嘛,那咱们就互相理解,互相谅解。”简小宁说。
江筱言问:“小宁,那工作顺利吗?”
简小宁点点头,说跟预想的差不多,还算顺利。
江筱言犹豫了一下,又问:“那家里呢?还好吧?”
简小宁想了一下,说还就那样。
“你不是一直想带你爱人来金城吗?那她什么时候来?”江筱言问。
简小宁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基本上成了简小宁每次提到他的妻子是否来金城,或者什么时候来金城这个问题的固定答案了。
“那她恢复的怎么样?”
简小宁沉默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沉默之后,简小宁说:“最近,我可能需要回去一趟。”
“也好,你离开家也有段时间了,应该回去看看。”江筱言说。
“我回去,是因为——”简小宁慢慢地说,“因为我最近已经收到我爱人的三次威胁了。”他心里清楚,这威胁不是吓唬他,而是真正存在的危险。
“情况这么严重?”这完全在江筱言了解的情况之外。
简小宁苦笑一下,说:“我已经习惯了。”
江筱言突然又想起了陆雪,想起了林娇娇说陆雪有中度抑郁症。
她说:“小宁,你知道吗?我今天其实心里特别难受。我接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我大学时候的班长死了。”
陆雪那笑中带泪的脸浮现在了她的脑海,她说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简小宁问,问得小心翼翼。
“抑郁症,中度抑郁症。”
简小宁听到这几个字,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一样,身体猛的战栗了一下。
江筱言当然看到了简小宁的这个寒颤,她赶紧说:“不,抑郁症只能算是一个诱因,她真正的痛苦是默默遭受家庭暴力,在抗不下去的时候爆发了。”
她把陆雪的死亡以及陆雪所遭受的家暴都给简小宁说了。
听完,简小宁喃喃咒骂了一句:“该死的男人。”
另一边的饭局上,顾林溪和丁元洲两个人正在吃饭,各自手边放着一个大大的红酒杯,酒杯里的酒刚刚斟上。
顾林溪在阻挡丁元洲开启红酒的动作失败后,只好眼睁睁看着丁元洲打开了一瓶73年的干红。
丁元洲端起杯子,说:“今天,只谈事不开车,开来的车让我的司机给你开回去。第一杯,给你压惊,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这惊还是得压。”
酒杯清脆地碰在一起,两个人各自大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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