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花风雨便相欺（四）（2/2）

“凝儿从来稳重庄止，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次能惹她动此肝火，可见她是伤透了心。但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孤的掌珠落泪。”太子眸中杀机顿起，连樊汉见了也暗暗打了个寒战。

“臣不是东西，臣混蛋，要打要杀，悉听太子吩咐。只是请殿下劝劝娘子，莫让她为了我这个混账东西伤了身子。”周定哀求道。

“你……”太子正待发话，外头忽然唱报伊水求见。

伊水款步进殿，瞧见周定跪在地上，眼中闪过一抹讶色。

“你来做什么？”太子落在伊水身上的目光同太阳一样温暖，在这肃杀的大殿里格外的耀人。樊汉顺着太子目光的牵引，见到了宛若仙女下凡的伊水。

“婢子拜见殿下。”伊水向主坐上的太子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殿下，让将军起身吧。”

“孤觉得他跪着甚好。”太子哼声道。

“殿下，公主昨个哭了一夜，今早连早膳都打翻了。婢子从未见过公主这样动怒，只得冒失来求殿下了。”伊水尽可能让声音低沉些，听来像是幽咽呜鸣的泉水，有委屈在话里打转。

“你这个混蛋！”太子不疑有诈，怒从心生身不由己，顾不得身上有伤跳起来猛踹了周定一脚，把周定踢倒在地上打了个滚。

“殿下”伊水失声尖叫，忙上来拦住太子，见他额上已细细冒了冷汗，痛心不已，唯有低低哀求道“如今殿下对将军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将军也知错了。当务之急，是请殿下移驾，去府上劝劝公主。”

“求殿下，求殿下去劝劝娘子吧。”周定听得伊水如此形容，想到长熙的委屈苦楚，恨不能以身代之。

太子原不想轻饶了周定，只是心里牵挂妹妹，再一次狠瞪了周定一眼，气赳赳地走了。周定爬起来想跟上去，伊水忙拦住他，低声道“将军跟去，反倒让公主下不来台。况且不过夫妻间口角，闹得耽误了公事，只怕陛下知晓，更要斥责公主不贤惠了。”

周定低头一想，觉得有理，于是殷殷嘱咐伊水“劳烦关女史，定要公主把早膳吃了才是。”

伊水见他如此挂心长熙，心中倒对他生出了三分愧意，柔声保证“婢子定不辱命。”